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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立仁一一介绍,崇阳郡、九源城的大小主官、副官都介绍过了,就已经走到了镇武司衙门前。一路上行人退避,偌大的九源城街道,看起来空空如也,一如神通者横行的陵州城。
看来黄立仁为了迎接他这个镇武三十六司卫,搞了好大一个做派。罗铮心中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初到崇阳郡,他还需要看一看黄立仁的套路。
罗铮频频与黄立仁介绍的官员点头,微笑致意,感觉自己脖子都有些僵硬了。
镇武司衙门高大森严,但积灰严重,门匾没有在门顶上挂着,而是竖在门边。匾上也尽是灰尘,甚至快要盖住了镇武司三个大字,因此上面边缘处几个手印分外明显。
罗铮挑了挑眉毛。欢迎仪式如此兴师动众,镇武司却这样灰不溜秋,这个反差有些强烈。黄郡守这是想干什么?
只听黄立仁道:“罗司卫,这就是镇武司衙门旧址了。牌匾已经从仓库里搬出来,原封不动。”
罗铮点了点头。
黄立仁又道:“镇武司司法之衙门,规矩森严。如今虽然重立,但当年规矩,我还是清楚的。镇武司法度,不受凡人恩惠,我虽为一郡之郡守,但毕竟也是一介凡人,所以不敢给罗司卫什么帮助。司卫衙门,就只有自行收拾了,还望罗司卫海涵。”
罗铮又挑了挑眉毛,摆了摆手,说:“无妨。我人手正多,也不用黄郡守麻烦。”心里却在疑问,这算什么针对?特意恶心人吗?
黄立仁点头道:“罗司卫原来辛苦,还请好好歇息。本郡就不打扰了,明日再行设宴,为罗司卫及罗司卫门下接风洗尘。告辞了。”说时转身就去,众官也纷纷拱手告辞。
“黄郡守慢走。”
黄立仁转身没有走出几步,曾老儿忽然开口说道。
黄立仁回过神来,看到曾老儿,微微一愣,道:“这位是?”
“镇武三十六麾下曾老儿,黄郡守想必已没有印象了。不过令尊估计会对我有些印象。”
曾老儿一扶胡须,道,“黄郡守幼时,老儿我还在令尊府上见过你。你家中行四,那是年幼,话还不会说。想来我也能叫你一句四郎。”
黄四郎?
罗铮想了想今日入城见到的这一出戏,神色古怪。
黄立仁脸色一变,施礼道:“原来是活阎罗。本郡有眼不识泰山了。”
“无妨,无妨。我不过是镇武三十六麾下小小门客,无关紧要。黄郡守认不出我,也是应当。”
曾老儿摆了摆手,道,“不过我镇武司的岁钱,黄郡守却该知道。毕竟黄郡守看起来,对我镇武司法度规矩,了解匪浅。”
黄立仁脸色又是一沉,道:“黄某糊涂,不知曾阎罗意所何指?”
曾老儿摆了摆手,道:“你不知道也没关系,你老父可还健在?”
黄立仁道:“老父安康,尚在家中颐养天年。”
曾老儿道:“那就没问题了。你回去问问他什么叫岁钱。若是知道,烦请黄郡守明日宴席之上,一并带来。他若是也不知道,我亲自去找他问问。”
黄立仁再也忍不住,阴沉沉地点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