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的唐朝有些雀跃的离开了书房,还没来得及及庆幸,一道巨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唐朝,唐朝抬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来是周密师兄豢养的一只巨大飞禽,如马车大小,如凤如鸢,长尾巨翅,浑身雪白,神骏异常,据说是一只洪荒遗种,此时正低下头来亲昵的碰了一下唐朝,唐朝拍了拍这只神禽的喙,它很有灵性温顺的让开一条路,十分灵性。
唐朝一路哼着歌,脚步轻快,直奔纪师兄的书斋而去,和不苟言笑、让人生不出亲近之心的周密师兄不同,纪师兄生性宽厚,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唐朝匆匆赶到纪青城的书斋,直接推门而入,开玩笑,在周师兄跟前得装的温良恭俭让,否则少不了一顿抽打,但是到纪师兄这里,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过推开门之后,唐朝傻眼了,原来书斋里不止纪青词一人,周全师兄也在,两人正围着一张檀木小桌下棋,纪师兄爱好古玩瓷器,故书斋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所藏之物皆是珍品,比如桌上的一套茶具,造型别致,色泽翠绿晶润,竟是前代龙泉窑的梅子青,真是让人艳羡不已。
周全自幼体弱,胆子也不大,被唐朝开门的动静吓得不轻,一张脸越发惨白,看见唐朝后,松了一口气:“师弟啊,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还改不了,小心我大哥罚你。”唐朝一脸谄媚:“文信师兄,回头我把那套古玉棋子给您送来,您就别跟文礼师兄告状了呗!”纪青词捏着一颗白子,看了唐朝一眼,摇了摇头。周全转身背对唐朝,语气有些无奈:“你这话说的,师兄什么时候告过状?倒是你在先生面前没少编排我们几个。”唐朝一脸义愤,正义凛然道:“师兄,我可不是那种人!”一直沉默的纪青词轻轻落子后,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跟先生说我不务正业,说文礼以大欺小,说玄黎举止孟浪,说文信四体不勤,然后先生罚我们抄了三遍长恨歌,师兄可是铭记五内啊。”周全点点头:“确有此事,我只不过是不愿意跟你一起爬山而已,怎么就四体不勤了?”
眼看局势朝着对自己不利的的放方向发展,唐朝急中生智:“纪师兄,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周全闻听此言,轻轻拿起一颗白子,左黑右白,说道:“你们俩说吧,我自娱自乐一会儿。”众做周知,周密精通音律,而身为他弟弟的周全也不遑多让,是公认的围棋国手,过目不忘,算力惊人,七岁时便能将长辈打乱之局复盘,一子不差,遂跟随祖父学棋,棋术一日千里,连败数名顶尖国手,令其祖父连声惊呼“苍天在上”,声名远播凉朝、樾国,不断有人上门挑战,无不铩羽而归,是毫无争议的雍朝棋坛第一人!
纪青词起身,坐到大堂的一张黄花梨木椅子上,对着唐朝伸出右手,唐朝不明就里,伸出右手轻轻握了一下,纪青词哭笑不得,无奈道:“卷起衣袖。”唐朝恍然大悟,感情师兄是要给自己号脉,于是卷起手右手衣袖,递了过去。纪青词伸出三指,置于唐朝右手腕,按寸、关、尺放好,凝神闭目,心无旁骛。许久之后,纪青词缓缓睁眼,久久没有开口,神情凝重,连左右手互弈的周全都忍住不转头望来,一脸担忧,倒是唐朝脸色如常,轻轻整理好衣袖,笑着问道:“如何?”纪青词面有忧色:“你脏腑淤血未尽,不过断骨已生,假以时日,新上伤就会痊愈,只是你这旧疾……”停顿片刻,纪青词接着说道:“你体内的大缠丝手果然极其阴毒,已入冲脉,直指脑府,最要命的是这股内径连绵不绝,生生不息,与你‘万古长青’心法要义暗合,故而缠绕牵绊,极难分离,不知师弟能否推迟下山?待师兄想想法子,总要让你无后顾之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