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

“难得，你要找我？”

“你为什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这完全取决于你，其实，整个林家，都在你手上。可是你偏偏不听话，我知道，不做点儿什么，你不会醒悟……”

“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看着我，想了想，又道，“那个孩子，和你倒是挺像的。也是，他是阿年的孩子。是……姑母的后嗣。”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摆手道，“我说过了，救你的命。”

“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在南梁，没有推翻皇家，自立为王？以你在南梁的威望，这很容易。而今，你又要做什么？控制北汉？你要的，难道是整个天下？”

他笑了笑，“你的眼见也不小。”他靠得我近了些，“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天下，让他们争去吧。”

这世上要比刘朝宗还让人捉摸不透的，当属这萧环了。他们，一面渴求着权力，一面，又要做着济世的好人。殊不知，到头来，他们会不会迷失自己，连自己都不识得了？

“你在想什么？”

我抬眼看着他，笑道，“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救我？”

“我没有必要同你交代这些，你整个林家，全在你手上。”他别过脸去，眼神黯淡。

“我如何信你？”

“那你如何，会选择刘朝宗？你可不要告诉我，那套冠冕堂皇的话说他是你的夫君，我知道，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权力。”

我想了想，问，“你做的事，可会伤害到东宫？”

“这是难免的事。不过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北汉的老皇帝最在意的还是他的这个儿子，刘朝宗的地位很难动摇。”

“你用林家来逼我，我不得不妥协……”我自然是相信刘朝宗的本事的，他能保住林家，可是如今权宜之计……“你多给我些时日。”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信你。”

回去昭台殿的时候，刘朝宗一个人站在殿门口等我，我看见他就站在那里。这明明该是我儿时最渴盼的画面了，可为何总是这样事与愿违？我不舍，这样的他，年少时留给我太多期待……

我小跑两步上前拥住他，他抚了抚我的发，“哪儿去了？”

我埋首在他怀里，柔声道，“殿下曾言，让臣妾不忘大婚之日所立誓言，臣妾斗胆，望殿下也不要忘。”

他轻声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不敢看他，将头埋得更深，“两不相疑，永不相疑。”

我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只听他附和我道，“越儿也要记住了，永不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