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来看，这职业除了名字很唬人以外，完全没啥威慑力，还不如一把手枪有用。

旁边睡梦中的李小明可能是做了噩梦，浑身一个激灵，摔下了椅子。

慌乱中爬起来时，看见了睁着眼睛放空的亦四非。

“你醒了！”

“嗯，醒了有一会儿了。”

“醒来怎么不喊我一声。”李小明去桌上倒了杯水，递到床前：“本来我是想送你去医院的，不过你的身份有些特殊...”

“还是嫌疑人是吧。”

亦四非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小伙子别犯错误哦，你才加入工作没多久...”

“不是，不是，跟那个没关系。”李小明连连摆手：“是领导的意思，说你有点特殊。”

亦四非不置可否，放下了水杯。

此时天才微微亮，距离太阳出山，应该还要二十分钟左右。

不是能完全放松的时候。

“现在山里是个什么情况？”亦四非一边问，一边动了动脚裸。

伤口上没什么疼痛感，只是有点痒。

他能感受到一股类似气团的东西，包裹在伤口周围，这可能是伤口快速愈合的原因。

深渊气息，还有治疗的功效？

李小明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还以为是纱布包的太紧了不舒服，上前小心松了松，同时嘴上说道：

“局里已经调配人手把整个山区包围住了，现在正在清理尸体，搜索幸存者，应该不会有危险。”

刚刚在下边帮忙收敛尸体的时候，惨烈的现场让他吐了好几回，浑身虚脱无力。

还是几个年纪稍大的前辈比较照顾，赶走了他，才能得空上楼来小歇一会儿。

亦四非慢悠悠坐起身子，继续问道：

“有没有见过一伙人，身边跟着两头猪，会说人话的猪。”

李小明懵了一会儿，木然道：“没有。”

同时他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想要知道就自己去想办法。”亦四非明白对方的心思，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

“哦。”李小明有点失落，随即说道：“你饿了吧，我去楼下给你拿个面包。”

不等亦四非回应，他先一步下了楼。

这家伙...

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再多说几句，但亦四非不会，他也是个感性的人，说不出口。

怎么说呢，不同世界的人，何必去摧毁他人的平淡。

亦四非没再去想这些，他有自己的事情，人生难得一辈子，哪里还能顾及他人。

等到天亮，场景结束，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了。

……

公鸡的叫声从醒来开始，一直不停。

亦四非起床，为其写下一张纸条后，走到了窗前。

淡淡的光亮从山的那一头溢出，让他看清了此时的山脚。

本是树木丛生的山体崩裂成了无数巨大岩块，也许是凿穿了地下河道，山体之间多出了一条河流，席卷着无数碎裂的树木往大裂缝灌入。

那道裂缝很长很宽，不像正常的裂缝那样平整，从高处看去，如一道闪电，细分出无数的枝杈。

山村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偶尔几只公鸡站在天上打鸣。

没错，是在天上，此时的天空中，正悬浮着大大小小无数岩体，或倒立或翻滚，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

实在难以想象，一夜之间，一片山脉变了个模样，更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变化，昨夜竟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难道是在他昏迷的时候？

谁和谁打，谁输谁赢，亦四非不在乎了，场景已经快要结束。

小明的问题也解决了，估计他领导见了这幅场景，不旦不扣他工资，还要给他评个先进。

体验了一夜的弱者生活，滋味不怎么好，新的一天也算是新的开始吧。

他在晨光的照耀下，缓缓消散在天地间，天空中正悄悄看着的大姐头恋恋不舍的咬着嘴唇，不争气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哭什么啊，又不是生离死别。”

“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见到该是什么时候啊，要是被其他狐狸精骗走了怎么办。”大姐头说着说着借了单马尾的肩膀哭的更加伤心。

“别担心，以后他的消息只会源源不断。”

“是啊，深渊，要回来了。”

——

维修店二楼，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小明也正默默看着，直到亦四非消散完全，才低声呢喃了一句：“谢谢。”

手中的纸张随着清晨的凉风飘荡着，挣脱不开，因为手指夹得很紧：

“秋天的柿子快熟了，妈妈带来的时候，试着做些柿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