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担心夫君……他既有了这个归隐的念头,就怕他……”思灵还是不放心,对如歌道,“二姨,我现在就回京,你带盛哥哥去南洋,好吗?”
如歌朝赫兰盛看了一眼,面露难色,想了想,道:“灵儿,药王谷的秀娥姐曾给我写信,说她去年亲自去了一趟南洋,采集了不少药材回来。也许药王谷有你要的吊钟花,要不就带成器去药王谷……”
思灵微蹙秀眉:“也行……那你带他去吧……”说着看向赫兰盛,“盛哥哥,二姨带你去药王谷治眼睛,我回京,可好?”
赫兰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薄唇紧抿,俊美白皙的脸如同冰雕一般,仿佛连温度和气息都失去了,黑色眼罩像是两个无底深渊,死寂而又绝望。
如歌按住思灵手背:“还是我回京吧,茗越和芊诺寄住在你三姨家。你三姨又有孕了,我担心他们不听话,惊扰你三姨养胎。你放心,我来之前叮嘱过萧大帅不要交出兵权,这次回去我还会再次嘱咐他。”
思灵慢慢地坐下来,垂下头,手里握着夫君的信纸。
赫兰盛突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走。
“盛哥哥,你去哪?”思灵惊愕地站起来。
赫兰盛毫不理睬,自顾自往前疾走,忽然绊到一张刚才打斗间倒地的桌子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盛哥哥!”思灵悲呼着追上去,赫兰盛已经自己爬起来,继续往前疾奔,又绊到一张倒地的椅子,再次重重摔倒在地。
“盛哥哥!”思灵追上他,哭喊着将他扶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腰,紧紧搂着他悲泣道,“我不回京了,我陪你去药王谷!我陪你!”
京城,皇宫,春雨绵绵,琉璃碧瓦、雕栏玉砌,都笼罩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中。
皇帝叶琚独自一人站在一处僻静的宫苑,倚着廊柱看着漫天雨丝。
宁氏兄弟一案牵扯出大批党羽,竟连余善保都被株连下狱,罪名是与宁氏兄弟勾结,帮他们伪造圣旨。
案子是由中书令宋荃主审,皇帝曾把宋荃找来,想要特赦余善保。
结果宋荃把余善保认罪的供状摆在御案上,然后就垂首侍立,一言不发。
皇帝无法,只得在判处余善保死刑的卷宗上盖了玉玺。
宋荃是萧方智的人,皇帝身边的羽林将军徐猛也是萧方智的人。
萧方智如今是北衙军大元帅,他过去任荆襄大都督时麾下的参将高仪现在是南衙军大元帅。
也就是说,如今京城二十多万禁军全部掌控在萧方智手中。
皇帝手无寸兵,政事堂如今又被萧方智的同党宋荃把持,皇帝已经成了实实在在的傀儡。
郁闷至极的他今日屏退了所有宦官,穿着常服一个人在雨中乱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处靠近掖庭的偏僻宫苑。
他背靠廊柱仰望着雨幕出神,忽然一个身影从雨中奔出,躲到皇帝所在的檐廊下。
她浑身上下被雨淋得透湿,湿漉漉的宫裙紧贴在她身上,将她前凸后翘的丰盈身材勾勒无遗。她一双腿修长笔直,臀部紧致浑圆,饱满的胸裹在湿淋淋的衣裳下,更显丰硕,露出一截白得耀眼的脖子。
她发现有人在看她,转过脸来,竟朝皇帝嫣然一笑,湿淋淋的面庞仿佛雨中的桃花,鲜艳妩媚,妖娆多姿。
皇帝看得呆了这等妖艳中带着高贵的气质,不像未经人事的少女,倒像是哪位侯门公府的少妇。
忽然,少妇像是注意到皇帝常服袖口的五爪龙纹,吃了一惊,张大了嘴:“你是……”
她将皇帝上下打量,又看见了他靴子上刺绣的五爪蟠龙,吓得扑通跪倒在水塘中,不住磕头:“陛下恕罪,奴婢有眼无珠,冲撞了圣驾!”
猜猜是谁,前面出场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