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就让阿盛住在药王庄?”俞秀娥脸上洋溢出喜色,“他留下来可以帮我,这些日我教他给人按摩,我看他做得极好。我的几个弟子都比不上他,因为阿盛自幼习武,手劲很大,穴位也找得很准。他留下来可以给我的病人做康复按摩。”
“真的可以?”思灵喜之不尽,与夫君对视一眼,“那我就把盛哥哥留在秀姨这里了!”
三人同时看向赫兰盛,可他坐在位子里纹丝不动,默默吃着碗里俞秀娥为他夹的菜。
黑色眼罩和他白皙俊美的面孔,形成强烈的对比,越发衬得他肤如冰雪,高鼻薄唇犹如雕刻,然而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就仿佛他们正在谈论的不是他。
当晚,萧方智和思灵准备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出发。俞秀娥便喜滋滋道:“那么阿盛就搬到我那里去吧!”
为方便思灵照顾他,赫兰盛一直睡在思灵床边的另一张软榻上。
俞秀娥张罗着给赫兰盛搬家时,萧方智坐在外厅的椅子里,赫兰盛坐在内室的一张椅子里。
摇曳的烛光下,两个男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有思灵和俞秀娥两个女人在忙进忙出地帮着搬家。
满屋子回响着俞秀娥清脆爽朗的声音:“阿盛,这把剑要带走吧?”
“阿盛,这套莲花白瓷的茶壶茶杯带走吗?”
“阿盛,这个水盂带走吗?”
一直不闻赫兰盛的声音,想来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终于,俞秀娥把赫兰盛常用的物品打了两个包袱,她挂了一个在自己肩上,又搭了一个在赫兰盛肩上,扶着赫兰盛正要走出去,赫兰盛突然捏住她的臂膀,摸索着摸到了她肩上的包袱,便欲解下来接过去。
“没事,我背吧。”俞秀娥道。
赫兰盛坚持着取下了她肩上的包袱,搭在自己肩上。俞秀娥欣悦地笑了,牵住他的手,两人向思灵和萧方智告辞。
赫兰盛高峻的身影和俞秀娥提着灯笼的瘦小身影,手牵手消失在屋外的夜幕中后,思灵转头望着夫君,笑道:“秀姨似乎又春风二度了。”
萧方智冷笑,满目轻蔑:“那你可得给俞神医提个醒儿,那家伙是一个皮囊光鲜、内里龌龊的衣冠禽兽。”
“额……”思灵无言以对,知道夫君对盛哥哥绝无好感,也不敢替盛哥哥辩解,上前坐到夫君膝上,搂住他的脖颈,“秀姨守寡多年,膝下又无儿女,一个人支撑这么大的药王庄,如今终于有一个可以陪伴她共挡风雨的男人,怎好给她泼冷水?”
“也是,如今宁成器双眼皆盲,俞神医肯收留他已是他的大幸,谅他也无能耐再做伤天害理之事。”萧方智见妻子谈论宁成器和俞秀娥竟无半分醋意,料想妻子对那人是真的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了,心中喜悦,顺着妻子的额头,小翘鼻,一直吻到她娇嫩的芳唇,呼吸逐渐急促,“好想你,爱妻……你呢……”
“唔,我也是……夫君……”思灵发出娇媚的轻银,在萧方智怀中妖娆地扭动,小脸不住蹭着他的脖颈与胸膛。
萧方智从咽喉深处发出一声呻银,再也控制不住,将她横抱起来,跨进内室。
第二日清晨,红日映窗,鸟雀唤晴。
萧方智和思灵夫妻俩来到前院向俞秀娥辞行。
俞秀娥正带着赫兰盛和几个弟子在药房里检视刚到的一批药材。
赫兰盛坐在一张摊满药材的长案后,俞秀娥抓起一片药材喂到他嘴里,他嚼了嚼,道:“鸡血藤。”
俞秀娥眉目舒展开一抹欣慰笑意,又从另外一包药材里抓了一块像生姜的东西喂赫兰盛,赫兰盛尝了尝,道:“莪术。”
俞秀娥再拿起一个块根状的东西给赫兰盛尝,赫兰盛毫不犹豫道:“白蔹。”
俞秀娥笑得眼角细纹如水波般漾开:“阿盛这条舌头真是太厉害了,只要尝过一次就不会记错!”
面对赞美,赫兰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黑色眼罩更是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让人丝毫窥不见他内心的想法。
一个男弟子不服气地递过来一根药草:“师傅,你让他尝尝这个,看他能否说出是什么?”
俞秀娥刚把药草喂进赫兰盛嘴里,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秀姨,我们走了。”
“思灵!你们这就出发了?”俞秀娥站起身迎出去。
思灵和萧方智站在门口,和俞秀娥道别。
俞秀娥又叮嘱了一次思灵要怎么服药,怎样保养。
“同房时在腰下垫两个枕头。”末了,俞秀娥凑近思灵在她耳畔悄声道。
思灵白嫩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仰头含情脉脉地望了夫君一眼。
“那我们走了!下次再见秀姨,但愿是请秀姨来给我接生!”思灵掠了掠鬓边发丝,娇甜地笑着道别。
“那是一定的!”俞秀娥笑容满面。
思灵往药房里匆匆瞥了一眼。
只是匆匆的一眼,却将赫兰盛整个地映入了眼帘。
他身穿月白丝袍,一动不动地端坐在一张摊满药草的大桌案后。
晨光从旁边的窗户斜射而入,给他笼了一层朦胧的光影,让他英俊的脸散发出淡淡光晕,周围几个弟子在他面前,都成了黯淡无光的背景。
思灵走过去很久,脑海里仍映着他的绝世风姿,有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看不见,只记得他的样子。
“这回难倒你了吧?”药房内,那个弟子见赫兰盛许久都未说出药名,得意洋洋地说道,“哈哈,我告诉你这是什么……”
弟子正准备说出药名,忽见赫兰盛微微颤动嘴唇,以为赫兰盛尝出来了,便期待地等着。
谁知,赫兰盛张开嘴,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后天发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