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林家家业,本就应该是我们夫妻的,怎容外人染指?
林道然贪财好色,刻薄寡恩,久有霸占自己的欲望,比那无耻的林家老翁更是下作不堪!
方萝当初将错就错,不得已偷偷委身倚仗于林老爷,与他抗衡,心里已经是大大后悔,如今再也不愿对他人委曲求全。
当靖安贼军做大后,方萝越发难忍自家财产在各地被抄没的愤恨,索性拿出一部分贴己钱,与其他心有戚戚焉的大户一起出了高赏格。
三万两白银,取于志龙人头,死活不论!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能是用银子可以买来的!
小于贼,这个从未见面的贼首,在方萝的想象中必然是虬髯满面,相貌狰狞之人。益都城早就流传其日啖小儿心肝的恐怖流言。这种人不死,老天也不容!
“哎吆!”方萝想的入神,突然感到胸肉一阵疼痛,禁不住叫出来。却是那侍女未曾发现自己右乳下有一块淤青,擦拭时触动了疼处。
侍女立时变了脸色,惊得立刻跪下讨饶。
“罢了!”方萝羞恼,也不怪侍女不小心,这林家老爷这些年心理愈发变态,自己身子骨不争气,专好手下使力气。这伤处正好在乳下隐秘处,侍女自然见不到。
方萝的夫君秉性温和,可惜身子孱弱,才有当初方萝远嫁冲喜。只是方萝的容颜太过艳丽,竟被心思龌龊的公爹窥伺。林家老太爷使了下作手段得到了方萝的身子,后为图长远,索性令林彦志长期在外操持家族事务,此事也就将他瞒着。
虽是瞒着,长此以往,夫君林彦志未必不知,只是不当面点破而已。这年来林彦志难得回府,就是夫妻两人宿在一起,也少有情事,方萝无论如何暗示,甚至主动,林彦志也难有初时对她的宠爱。
只是大户人家的内里龌龊事还少了,听说城内那几家的老爷光是母女就至少霸占了五六对!至于婆媳,妯娌共侍奉一人的事更不稀奇!
可这事如何只怪自己?这豪华广厦般的林宅里,能够干净的,恐怕是只有大门口蹲着的那对石狮子了吧!
身边的侍女是前年方萝在街上买的,方萝用着贴心,故一直留在内室,轻易不给外人机会沾染,尤其是急如色鬼的林家老爷和贪得无厌的林道然。
“这日可还有什么消息?”
侍女手中擦拭不停,轻声道:“旁的未曾听说,前几日来拜见夫人的潘百户特来辞行,倒是留下些稀罕物什。”
“是那个进了情报司的潘黑子?”
“可不是?奶奶恰巧去见小王爷妃,奴婢问他,说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说近期外出公干,这次来是向奶奶问安辞行的。”
“他倒是有心。”方萝叹道,”“可惜,这样的奴才现在已经不多了。”
“若不是夫人当初恩顾他,这丢了采石场,毁了家里的矿,林家怎么也不会放过他!”
“毕竟是从家里带来的老人,总比这林家的人可靠些。”
“哦,还是奶奶对他调教得好!潘黑子最近混得不错,据说那燕千户能升官也有他的功劳。”
方萝斜眼看了看这个侍女:“莲儿你做事是有心,口风也紧。你若是有心攀高枝,奶奶就遂了你的意,改日哪家府上的老爷若是收了你,我这里总是为你备一份嫁妆的。”
侍女莲儿惊得跪地哭诉:“奶奶今日说的哪里话?没有奶奶青眼,莲儿早就沦落在风尘勾栏了!在府里又幸得奶奶看顾,莲儿才没有被这院那院的老爷、少爷收用,保得清白身子,莲儿是做牛做马也难报答奶奶恩情万一!若是莲儿侍候怠慢,奶奶只管责罚就是!”
方萝扑哧一笑,然后叹道:“罢了,取笑而已。今日可有些乏了,夫君不在,身边寂寞,也无趣的紧。”
莲儿小心陪着笑道:“奶奶正当青春,少爷身子康健,今后必定子孙满堂,多福多寿!听闻至城外观音庙颇灵验,奶奶不妨拜拜这求子菩萨!”
她知道这个奶奶苦于膝下无子,心里如火燎般,可府里的情况委实不能与外人道惜。
方萝寻思道:“这些日子确是忙碌,难得贼军一时不敢入犯,益都城外清静了些。倒是有机会出去透透气。小王妃自去年一直不曾有孕,想必心里也是焦急,不如过两日我去拜访,一同拜拜送子观音!”
益都城外元军云集,如今方圆几十里几乎见不到靖安军的斥候出没,特别是城北城东,官军来往络绎不绝,大大增加了官商等的安全感,前几个月风传靖安军将攻城的传言已然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