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接受了克劳斯的指令,负责去指挥教职人员撞响教堂大钟了。
“当!”
没过多久,悠然的钟声响起,在这昼夜交替的时刻,传到克罗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飞入每一个居民耳中。
信仰的力量,是这死气沉沉的小镇中,唯一的光亮。指引了没染上黑死病的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教堂的方向汇聚。
埃里克让教会人员宣传,已经找到了解决疾病的办法,才是人流向教堂汇聚的关键。
夜幕渐渐降临,克劳斯让教堂里二十来位人员,一起举着浇了煤油并缠着布头的火把,穿着厚厚的特制防护服,在教堂入口处布置警戒线,维持现场治安。
无论是衰颓的老朽,还是新生的孩子,抑或青壮年和妇女。尤其是口罩,黑蓝灰色调为主的自制简易口罩,必不可少。
教堂内外和街道挤满了人,嗯,挤满了人。
大部分居民是站着来的。也有不少人,只能躺在担架上,到达了教堂。躺着的人,被单独安排到了一边的隔离房间里。
门窗锁死,木板拴着门,即使确定这些病患没有打开门窗的能力,也必须上这层保险。
这些病患大多处于昏睡的状态。少数还醒着的人反而是不幸的,呻吟和哀嚎不断,身体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并不时的咳嗽和吐血。
咳嗽就意味着传染,所以不能让他们和未感染者呼吸同一片空气。
教会其中一名职员,锁门和上门栓的时候手哆嗦个不停,把栓门的硬木板给弄掉了。
“哐当~”
如果是平时,众人必然是哄堂大笑,气氛令人愉快。可现在,没人怀着轻松的心情。这响声是如此的讽刺。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没人会责怪他。事实上,凡是病患,都必须被隔离开,包括亲属在内的熟人都无法也不能接近分毫。
趁没有引起关注,克劳斯毫不犹豫的给人打手势,让手下带着这手足无措的年轻人暂时离开这里,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矛盾。
聚会的场面总体还算安静,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
没感染的人相互戒备着,各自与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谁要是咳嗽和打哈欠,不好意思,立刻会被周围受惊的人直接推的远远的。
明知无事,但谁也不敢拿生命开玩笑。
前世艾滋的传染方式大家都很清楚,血液和性。可是依然没人敢和艾滋病人待在一起。
做同事,做同学,做邻居,做朋友,任何亲近的关系都不行。连所谓的血缘亲情在这病魔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一双双眼睛齐齐盯着门口阶梯上的埃里克和克劳斯,从街道,从房上,从四面八方。
这些居民,对埃里克安然站在这心生疑惑。年轻的镇长埃里克,根据克劳斯神官的宣言,一股已经死了才对啊。
当然,“死名”远扬,这算是一种特殊的知名度。
而亲眼目睹埃里克死状和参加埃里克葬礼的人,一脸惊骇。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埃里克的死状。尤其是埃里克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报之以微笑时,更是吓了他们一跳。
当然,更多的人是盯着精神领袖克劳斯,中心主题可不是埃里克的复活传奇或者鬼故事。
教堂的钟声和教会人员的宣传,则关乎居民的切身利益。居民更期待克劳斯是否能为大家带来治疗黑死病的方法。
这黑死病,让整个克罗小镇越发暮气沉沉。
病魔在克罗小镇肆虐,同样席卷开来的,还有猜忌、冷漠和恐惧。田地荒芜,裁缝铺和旅馆等商铺长期停业,作坊和手艺人没法工作......克罗镇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