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之地爆发出刺眼金光湮灭了雨幕，也让远处观战的武者们不得不抬手挡在眼前。

洛青尘虚眯着眼睛，努力从指缝里漏出些许目光才看清那有些扭曲的空气中，金色的光柱正在变细消散。

足有两三丈宽的凹陷坑洞和其中站立的人影显现出了轮廓，又一同被黑暗的夜色吞没。

日照无华的气劲消耗之大让站在深坑中墨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此招的威力却让他很满意。

他背上的大日纹身转动速度慢了下来，又恢复了像停止般的景象，只留下淡淡的光芒。

哗～

大雨再度落下，填满了因为墨飞和邪剑皇的拼杀所出现的雨落断层。这些雨水冲刷在墨飞身上被他滚烫的身体瞬间激起了一大片白雾，不过在这黑暗的夜里没有人能看到。

墨飞看了看周围没有打算偷袭他的人，将气劲撤出了红刃剑。他一只手向后拢了拢头发，微凉的雨水让他感到很舒服，也就没有运功驱散身上的潮湿。

“哈哈，本皇......又输了。”

邪剑皇嘶哑的声音响起，其中却包含着一种欢快的意味。听到他声音的墨飞低头向坑中看去，邪剑皇此时仅剩下的半个头盔在不断分解着，里面那一点紫光就像仿佛随时都能熄灭的风中烛火。

“可我也不算赢......你太虚弱了，只怕连你巅峰时期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你的精神力涣散，连人王境界的护罩都支持不住......若不是你的护罩自己崩溃，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将你重创。”

“你不要太谦虚......本皇虽然实力所剩无几，可人皇境的武道理解还在......而且，本皇的功法和这雨水相合，已经占了地利却还是输了......这是公平又不太公平的一战......本皇已经很满意。”

“......其实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感觉我不会输。你给我的感觉和在洞里时完全不同，好像没了锐气......就像个老人。”

“是么......确实不同了，本皇追着你的气息而来，沿途所见都是陌生的世界......询问之下才知道，本皇熟悉的大夏皇朝消失在尘埃里已经有八百多年......最初本皇醒来夺舍你肉身的那一刻还在想着再度君临天下，哪怕只能栖身在以前无意中留下的一幅盔甲中也想着要东山再起，结果看了一路的风景，雄心壮志居然就没了，你说可不可笑，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墨飞感受着邪剑皇声音中的悲凉，心中也有些悸动。

他以前还想过若是有机会就回原来的世界去看看，再次经历了生死之后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那里恐怕早已经物是人非，就算回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重新掌控身体的时候就决定放弃对前世的眷恋，因为这里有更值得留恋的......

“本皇来找你，本来是要杀你，但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改了主意。这一路所见已经让本皇明白，本皇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就算苟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那些本皇在乎的人……不管是本皇爱过还是恨过的人，还有爱过和恨过本皇的人，哪怕是他们的朋友和敌人，也全都消逝在时间长河里。最后居然只剩下本皇自己。”

“那些人的名字和模样，就连本皇都有些想不起来。等再过上许多年，本皇同样也会被这个世界所遗忘。”

“没有人会记得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是怎么辛苦的让这个充满战乱的世界统一，也没有人会记得之后那个人人富足的皇朝是如何的崩塌，让本皇活着时的一切成果都成了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