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百一十五章 梁上有君子(2 / 2)小共主首页

“若是来讨要法器装备,恕我直言,真的爱莫能助,毕竟先前赠予的那些,已经是最大程度所行方便,听说兵部一些大员已经心有埋怨,北城城头究竟是什么情况,你比谁都清楚,多出千余件法器装备,就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扭转乾坤也不无可能,所以若是再如此为之,只怕是会留下隐患!”

火锅沸腾,疯子夹下一筷茼蒿,算是波澜不惊拒绝了田寸生此番所行目的。

本就不报太大希望的田寸生点点头,但还是小有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事实如此,先生教诲极是,兵部有两位老爷已经放出话来,等这场战火落熄,这千余江湖之辈很可能就要被朝堂充编,那二位不过是提前打了声招呼而已!”

疯子不再多言,那位兵部尚书来俊臣究竟所站何派,迄今为止他也不曾看的分明,说是主战派倒也不像,划算到求和派却也感觉不符,说是草芥飘摇,在北城工事运转方面,也是出力颇多,半点没有两头倒的意思。

“难不成还出了一位妙人?”

疯子呢喃一句,便不再思量,那位尚书大人究竟如何,不在他考虑的范畴,而是那位天子殿下需要思量的问题。

约莫吃有七分饱,疯子便离开城隍庙,先去面摊点了一碗卤面,在皇都这些时日,卤面成了他首选,在这一点上,与那专吃火锅的青厮虎霸天倒是有些相像。

吃完撂下银子离去,直掠北城城头,城隍爷这一战打的过于焦灼,到的如今也未曾分出胜负,疯子要看一看,这位城隍爷究竟在打什么心思。

城隍爷二候与女剑修风凌厮杀阵势算不上如何声势浩荡,剑修风凌出剑不停,只攻不守,从剑随气走的绵延剑气到御剑超绝的杀生剑术,生生轮转一遍,而城隍爷二候则是完全相反,只守不攻,完全仰仗一身金身碎片做为护身甲胄,任凭对方凌厉剑气如何将金身斩碎到落如雨下,也绝不做无谓的攻伐。

远看这二位厮杀,就委实有趣至极,每一抹极难发现踪迹的剑光斩落,便是四溅一阵簌簌而落的金雨,仿佛天空中浮了一块异样云彩,时不时落下金雨。

“出工不出力啊……”

疯子念叨一句,以城隍爷二候的境界来说,即便打杀不得那位女剑修,但也不至于是眼下这种看似随时都有落败迹象的境地,神道是崩塌了,神庭也覆灭了,但神祗却不是沦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尚有余力留存,若不是如此,疯子也不至于让姜无垢去镇守废墟之地。

“想待价而沽,与我做笔划算的买卖?”

疯子心中盘算着,这城隍二候本就是戴罪立功之身,如果不是他眼下极为缺人手,只怕已然身死道消,金身碎尽。

思量明白后,疯子果断离去,既然城隍爷有心拖延,那他也不怕费事,索性就让这位心思费尽的旧神祗如此拖演下去,拖只是其一,还要全心全意演,则就是可见功底的活计,疯子乐意奉陪到底。

皇宫,北城,南城,兵部,商家一脉落脚地,墨家一脉所在地,等同是两个彼此相通,互为犄角之势,任何一座被摧毁,另外一座即可随时取而代之,这是疯子为以防不测暗做的准备。

被孤坟生灵夺魂的国师大人,不知何时就有可能变成引爆宫墙的炸雷,不提前做好两手准备,一旦祸起萧墙,炸雷引爆,受影响的不仅仅会是朝堂,还会是整座皇都的运转。

南城烟熏巷子。

烟熏巷弄原本是宫中制作香薰之物的香师居住之地,但后来因为一位皇胄子弟在此巷弄被人打杀,手段残忍,引得天子殿下大发雷霆,特命宫中所有奇淫巧技之属搬至北城,空出来的烟熏巷子也就成了鱼龙混杂的街市。

在烟熏巷子,最为出名的莫过于一家名为“古来宝”的藏古楼,收售各种古物,可谓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近来因为被抄家的朝堂大员有些繁多,故而街市流通的古物也就开始多繁起来,兵卒大员,王公贵胄,凡是捞着油水的,皆是一趟趟奔赴于此,白日或许影响不好,每当夜幕降临,车马盈街,络绎不绝。

孙二是吏部邱侍郎的府邸门房,由于近来朝堂官员流转异于寻常,而负责官员一应事宜的吏部,自然成了一众官员纷至拜访的圣地,尤其一些一心向上之辈,更是嗅到其中隐藏的升机,便携重礼顶月而访,而他这位小小门房,自然成了首先要被攻下的山头。

有者直接奉上不俗黄白,倒也是爽利之辈,有者稍加婉转,会在奉上的礼盒中小做手脚,有者更是慷慨献女,以烟柳花巷的花娘打头,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最后他这位门房也是与有荣光,吃了个浑饱。

皆大欢喜。

来烟熏巷子之前,孙二特意避开人多眼杂的白天,挑了月明星稀的夜晚,虽没有乘坐驾辇的派势,但好歹是朝堂大员家的门房,该有的气度与姿态还是要有,譬如对待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就不用给什么好脸色。

“叫你们掌柜出来,我倒要问上一问,生意是这么做的吗,对客人视若无睹,任由在这里吃冷茶?”

孙二气不打一出来,他来此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但也却是坐吃了半个时辰的冷茶,铺中伙计奔送相迎,甚至和善,但唯独对他视而不见,浑然将他当成了可有可无的空气人。

侍郎门房三品官,他这位受尽追捧的门房何曾受过这种侮辱,那些正四品甚至从三品的大员,见到他几时不是笑脸相待,可敢有一丝冷落?

一位刚送走贵客的伙计止步,冷冷扫量一眼孙二,不满道:“怎的,不满意大可出去便是,在这里叫嚷什么?”

孙二怒极而笑,“瞎了眼的小子,你知道老子是谁人,快快叫你们掌柜出来,否则莫要怪我掀了你家铺子!”

伙计本想再嘲讽两句,但看眼前这位一看就是拿不出“重货”的主顾委实生气到了极点,脖颈间的青筋显而易见,就不再做什么火上浇油的蠢事,撇撇嘴乖乖跑去后厅,唤出了正礼送一位贵客的掌柜。

掌柜是位挂笑于面的胖子,一看就是那种和气生财的生意人,浑身上下流露着精明能干的气质,从自家伙计嘴里问明事情原委,就快步而出,连连道歉不已,“对不住,对不住,本铺怠慢之处还望大人宽恕,这有眼无珠的伙计指定是要责罚,在服侍过大人后,势必要挨上几计军棍,好让其长长记性!”

孙二听闻掌柜如此致歉,心中怒火消散半数,脸色却仍旧生挂寒霜,厉声道:“既然要责罚,就莫要再往后延迟,现在责罚便是,正好大爷也想瞧看一眼!”

笑面掌柜知道这是遇上了难缠鬼,心中已然有所明了,眼前这厮多半是什么门房管家之属,平日狐假虎威习惯成性,若是今日不责罚自家伙计,只怕是难逃一劫!

“啪啪啪!”

一气甩出三记耳光,笑面掌柜直接将伙计打了一个口溢鲜血,“滚下去,休要在此碍眼!”掌柜一声厉斥,面颊肿胀的活计只得狼狈退下。

孙二火气消散十之八九,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袖袋,笑面掌柜引领去至后厅,是往日接待贵客之地,如果没有这一出,孙二多半进不到这后厅之地。

从袖袋中拿出一颗熠熠发光的明珠,足有鹅卵大小,不映灯火已然嬴烁有光,在灯火映照下,明珠之上更是华彩缭生,七彩斑斓的光束从中四射,光彩夺目,煞是璀璨。

饶是见多识广的掌柜也心头大喜,心说此等天华物宝,黄白之物已然无法衡量。

“珠圆光炫,品相不俗,按理说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但美中不足的是,珠心微有瑕疵,灯火映照下尤为显目,再者就是这明珠沁了阴煞之气,入手阴凉,未达温润之感,价钱尚需再压上些许,如果让给个价,大概在三百两左右!”

掌柜将明珠放回桌面,看着一听价格面有不舍的孙二,心中已然胜券在握。

“这可是极品货色,掌柜你再开个价,三百两指定不行!”

孙二心生犹豫,三百两距离他心目中的那个数字,尚有一段距离,就算不卖也不能贱卖。

“至多三百五十两,再多东西还是您的!”

掌柜开始将明珠放入袖袋。

“我出三千两!”

突然,屋中房梁上,赫然落下一道爽利至极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