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妈坐到了雅芳奶奶的旁边,“我小时候和几个兄弟姐妹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比这还挤呢。一看到您呐,我就想起我妈来,您还别说,您和她长的还有点像呢。”
“是吗?”雅芳的奶奶露出疲惫的笑容,眼角与脸颊两侧的皱纹增多,“我今年0了,只可惜还没有抱上孙子。要是我大儿子没出意外,我现在估计连重孙子都有了。”
写在到这里,我觉得我不能再以“雅芳的奶奶”进行称呼了。说来也奇怪,写到这时,我才突然觉得需要更正一下称呼,所以接下来我便会将“雅芳的奶奶”转换成“奶奶”作为称呼。不管接下来的一切是否顺利,也不管刘阿文是否可以和陈雅芳顺利的完婚,我都将一直运用这个称呼。
经过奶奶长达十分钟的叙述,我才知道了一些雅芳他们家以前一些少有人知的往事。原来,在雅芳还没有出世之前,她还有两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尚在人世的。奶奶当时的生活还算其乐融融,丈夫健在,大儿子不久之后也将成婚。
奶奶的两个儿子都在煤矿工作,由于煤窑接连不断的出现塌方事故,两个儿子都相继离去。本来爷爷奶奶的生活还有一丝希望的,最起码姑姑还在,可是令爷爷奶奶又一次面临痛苦的是:在姑姑十五岁那年,一个来农村招民工的老板,将她诱骗了去,从此以后便渺无音讯,生死未卜。
在奶奶接近40岁的那年,雅芳他爸便出世了。爷爷和奶奶又重新找到了希望,日子也比以前好了起来,最起码他们那时候是完完全全可以吃饱肚子。可接下来需要面临的是,仅仅的喂饱肚子是可以的,但庄家连年干旱,没有良好的收成,生活还是十分的艰难。为了给儿子挣生活费以及改善家庭条件,爷爷便跟着同村的人去了市里的工地。
到了雅芳出世的那一年,爷爷便患上了重病,因为没有钱财医治,也就离开了人世。随后奶奶的日子也就越来越变的艰难。她本想着,通过儿子儿媳的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将来的生活或许还会过的好一些,自己还可以安享晚年,可以安详的坐在院子里,过着喂喂鸡,晒晒太阳之类的悠闲生活。谁知这样的想法刚涌现出来没多久,小两口便了婚,随后便跟着另外一个村里的男人去了外地。没过多久,雅芳他爸便去了外地,直至现在都没有回来过一次。
讲到这里的时候,奶奶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她说她期望和大多数老人一样儿女双全,子孙满堂,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妈也哭了,说只要她愿意,以后我们就是她的家人,给她养老送终。奶奶欣慰的露出笑容,摇着头说:要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对劲,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把雅芳嫁出去。可是现在,要是我万一没了,又有谁给雅芳做主寻一门亲事呢?现在有父母的孩子,三十多岁没结婚的都一大层,要是我不乘早给她找一个人家,她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说的也是,”妈点头说,“我们家阿文也是这样,要不是我们催着他,他恐怕到了四十岁,也不一定能结婚。”
“雅芳今年都22了,要是早一点结婚的话,您不仅能抱上孙子,还能拿上一些彩礼,日子过的最起码比现在好啊!”爸突然在一旁说出了这样的话。
“话虽说的没错,可我这老婆子也有自己的担忧啊!”说到这时,奶奶想从床上爬起身来,坐到床上。在奶奶和雅芳的帮助下,她才从如愿以偿地靠在了床头。
“担忧什么?”爸蹲在墙角,雅芳给他拿了一个小圆凳,他摆了摆手已然蹲在那里,“担心对欺负您年龄大了,耍赖不给您彩礼钱吗?”
雅芳的奶奶听到爸这么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倒没有,我这老婆子现在要钱也没啥用。花钱买吃的呢,我又吃不动,去旅游呢,我又走不动,说买点化妆品,涂抹在脸上臭臭美,那别人指定会说是个成了精的老妖怪。这既是有钱又能去哪儿呢?还不都进了医院———这钱就等于是烧给了阎王,给我续命几天,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可这是您应得的,花在您身上也没错。”妈将一个枕头垫在了奶奶的身后,“辛辛苦苦了这么些年,一把屎一把尿的一个人把雅芳拉扯这么大,况且您还上了岁数,这其中的心酸我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