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是,他从进来到现在,连一句关心燕子的话都没有说过。他没有问我们见到燕子时,她是怎样的状况,生活条件是怎样的,上了几年学,在没有他的日子里遇到了哪些苦难等等.....
这也作罢。而对于自己的老娘,他也是闭口不提。就连奶奶何时去世,何时下的葬,身患何疾去世的,他都没有过问过。只是没完没了的向爸诉苦,他这些年来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了哪些人面兽心的混蛋,怎样骗取他的钱财,让他生意破产,因而沦落到农村,过着暗无天日的烦躁生活。
他将这一切的不顺,都归咎于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有那毫无公正可言的命运。他喝着酒,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夹着烟,不曾一次对我们说,要是他生在一个腰缠万贯的巨贾家庭,他又会创造怎样怎样的伟业。
燕子爸左望望,右看看,看我和爸丝毫都没有去叫燕子的意思,就起身抬起腿,踢向坐在爸旁边的自强,“你去把你姐叫出来,就说爸有话对她说。”
“我可不去。”自强将身体朝后一仰,“我这个叔叔是说让你去,又没说让我去。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不去做,怎么还使唤上我了。”
“去不去?”说着燕子爸又脱下脚上的皮鞋,对着自强说。
自强看他爸脱下鞋,立即就从沙发上跳起来,甩着手跑出了门外。气喘吁吁的站在院子中央说:“是人家找你讨债,又不是找我讨债,关我什么事?你自己都知道不好意思做的事情,还叫我去做———想拿我当挡箭牌,门都没有。”
燕子爸听完此话后,气的直到原地打转转,往周围看有没有可以扔的东西,这时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手上拿着皮鞋。转了几秒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皮鞋,然后铆足了劲向自强砸了过去,可是这一扔,根本连自强的面都没有碰上。
燕子爸气急败坏的叹了几声气,然后坐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迟迟都没有点火。
爸掏出打火机,将燕子爸的烟点着。他吸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说:“这小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胡说道,你们要是信了他的话,那就是相信了太监说贵妃的儿子长的像他。”
“孩子的话我们怎会当真呢。”爸笑着说,然后给燕子爸的酒杯里又添了酒,“今天先不管别的,你们一定要吃好喝好。”爸倒完就以后,便招手叫自强进来。
自强看到爸的召唤后,依旧在那里畏畏缩缩地探头探脑,摇摇晃晃地左右摇摆,一直往我们这里看,却始终都不敢进来。
爸又向自强招了一次手,叫他进来坐,这时他好像是有想进来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抬着脚步走到门槛处,靠在门沿边上,目光一停在他爸那里。
“你今天要是进来,我不把你的腿打折了,我就跟你姓。”燕子爸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低头说。
听到这话,自强刷的一下又跑到了院子中央,之后慢慢地挪动脚步靠在了大门旁边的围墙上。
“自强都快二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还把他当做小孩子呢?”爸止不住的问。
“二十岁怎么了?就算是三十岁,我也是他老子,这做了不对的事情,我该收拾他的时候照样收拾。他妈的,要钱的时候手伸的比谁都快,让做一点事情,就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在你们家,这要是在我们自己家,我非扒了他的一层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