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拿到玉简,以方年的悟性,不需旁人指点,一夜就能灵气入体。
唯有一点,苦思冥想三天三夜,终究不得其解。
这一日。
烟笼日隐,阴风怒号。
北房外老松摇曳。
“师父,有一事令我费解多日。”
方年手执玉简,半跪在蒲团上。
陆青盘膝闭眼,吐纳之余,意图稳固心神。
时至今日,心境也只从2变为3。
身为异乡人,与这番世界,不融入,不接洽,夜寐时分,噩梦环伺。
不眠时,清酒一壶,老松石桌,邀月对饮,看似洒脱不羁,实则心事难平。
“讲。”
“弟子这三日研读玉简,无为二字令我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问林巧师姐,她也语焉不详,故请师父赐教。”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你可明白这话是何种道理?”
“不求名分,不求利禄。”
“此道与你相悖而行,有所不解,并无奇怪之处。”
“若不与人争,不与天地争,身无长物,在世间尚且难以立足,仙路崎岖坎坷,登仙证道岂不成了一席空话?”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此等境界若能参透,登仙路漫,你我又何必踽踽独行。”
方年沉思良久,道,“弟子明白了。”
“山上这几日,生活可还习惯?”
神色古怪,摸摸头,道,“师父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见陆青不回应,抱腿盘膝坐下自顾自道,“山下是花花世界,若不想念,是在自欺欺人,山上生活虽说清苦,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师兄们也很好相处,说不上哪边更好一些。”
“去吧。”
“哦。”
起身离去,把门关好。
林巧正在门外等他。
“师父是怎么说的?”
方年把玉简还回去,双手抱头,道,“还能怎么说,此等高深境界若是你我能参透,早就白日飞升了。
师父也只讲了一堆不明所以的大道理,与其想这个,不如去灶房看看天生叔在做什么吃食。
唉可惜啊可惜,那般美味地腊肉,却只够吃一顿。”
“馋鬼。”
林巧不搭理他,也往灶房那边走去。
日暮西山时。
刘虎执剑,迎风一人独舞。
无章法,无套路,连花花架子都算不上。
前天才立起的木桩,被他砍得伤痕遍布。
见陆青出走过来,急忙收剑恭敬道,“师父。”
“近来修行的如何?”
“八日前就能和师姐一样灵气入体,但距离练气境界,遥不可期。”
微微点头,“去喊其他人过来,我有话要说。”
“是。”
不时,众人来到宗门院落中间。
方年道,“师父唤我们来,所为何事?”
陆青抬头西望,本应赤霞烧云的绝景,却有丝丝黑雾遮蔽。
妖神之血,果然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