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钳擦着喷涌的血，手中的帕子刺目极了。

“娘娘，我们要走了……”

皇后缓缓地将刀子递给思钳，思钳将刀子合在帕子里，扶着皇后缓缓走出屏风。

“这一次，你输定了。”皇后转头，对着她一笑。

她看着皇后魔鬼般的笑容，与脑中往昔画面重叠。

听说要死的时候，过去的好多画面都会在眼前闪过，现在的她，也是要死了吗……

可她又睁开双眼，像是每一个刚睡醒的清晨，像是每一个睡到黄昏的午觉。

周围还有她一直牵挂着的人，一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刚刚见到，也留着相似的血的人。还有一个傻乎乎，但陪着她经历好多事的丫头。

她早就想放下了，从皇帝放过她的那一刻起。

眼前，月光与烛光在荷花台中间的楼阁里跳跃。

他一笑，将刀子放回她的手中：“日后，让朕在你心中的形象好一些。”

月下，“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若离在她耳边轻轻感叹着的话。

院中，“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燕佑在她身旁抚琴，她在树下，像在宁国公主府时那般自由舞蹈。刀光剑影，她从烈火中跑出，举着剑要杀了仇人，还是停不下来…

※

吱呀……

思钳开了门，行了礼，说道：“公主小姐，皇上醒了，燕大老爷也进宫了。皇后娘娘已经去了主殿，现在请各位过去。”

“不行！我能离开姨母！”

闻识也跟着说：“我也不能离开夫人！”

沃彩公主看了这二人，撇了撇了嘴，说道：“本公主也不能离开堂妹……”

思钳冷冷地看了一眼宁照：“皇上吩咐，将燕夫人也带过去。”

说着思钳往床边走了几步，看了一眼燕夫人。

“哼，不是醒了嘛。”

宁照看着思钳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爽极了：“你个丫头，什么口气！”

“带我过去吧，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燕夫人躺着，轻轻说，声音像是秋日的新棉花。

“可是……”宁照还想说什么，燕夫人挥了挥手止住了她的嘴巴。

外头已经停了步撵，阳光有些刺眼。

宁照跨出了宫门，门口的侍卫瞅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注视着前方。

她看了看那两个侍卫，两个被她打到在地的侍卫早就不见了。

她扶着燕夫人上步撵了，太监们抬了起来，一步步走着。

同凤宫，宫门口，两个侍卫交谈着。

一个侍卫靠近另一个侍卫，低声说着：“听说是她打了我们的兄弟！”

另一个张了张嘴：“真看不出来，果然燕府的女子都不好惹。”

※

金铭殿，站着两排御林军。

在殿门口，只看得见那扇打开的门，来来往往的太监传达着皇帝的旨意，决定着无数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