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其实并没有几项所谓绝世美人应有的特征，突出点不过是长发齐肩，明眸皓齿，眉眼弯弯，素手芊芊，颇有几分可人之资。

和那些倾国倾城的佳人相比，她确有不小距离。

但在见到她第一面起，方宇的脑中蹦出一句话来：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此乃《红楼梦》中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说的话，堪称经典。

迎着方宇的目光，那少女轻轻划出一道盈盈笑意来，似是为方宇而起。

只一眼，方宇顿时张皇失措，慌忙移开目光。

他和那邵罡焘一样，面红耳赤，惹得少女发出噗嗤一声笑。

至于邵罡焘，其实他对方宇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只是他作为豪族子弟，年轻气盛又小有成就，难免有些心高气傲，眼见一乡村少年轻松赢得双甲，自然是心存不服。

但在出言相讥讽后，他便心生惭愧。如今被一女子反言辩驳，更是不敢回口，默诵圣人之言以自省。

文以载道，因此，神州大陆的文修，可以说是方宇见识过素质最高的一批读书人了。

他们若是做出与所学相悖之事，便很容易迷失本心，之后在修炼上就再难有所长进。

文修在起初是远不如武修的，武修在当时可以轻易地将同境的文修打趴下。

但随着读书人越来越多，留下的传世文章不断堆积，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愈加浓烈，文修和武修之间的巨大实力差距才被慢慢抹平。

方宇低着头，屏息凝气，渐渐安抚住如脱缰野马般狂跳不已的心脏，待平定后，脑海里荡漾着少女的娇娇面容。

耳边忽又响起莺啼涓泉：

“我可以坐你边上吗？”

有如平地惊起一声雷，让方宇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动起来。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缓缓挤出一声：

“哦，好，好的。”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那哑巴山匪说话时的搞笑样子。

少女应声而坐，朝方宇伸出纤手，一本正经道：

“认识一下，我叫颜曼。”

方宇不敢侧过头，呆呆地注视前方：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迂腐。”颜曼似是不快地撇撇嘴，抽回手。

乡试制度刚创立时，女子是断然不得参试的，因为当时女子的地位比较低下。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以至于后来随着宋明理学的盛行，强调伦理，导致女子更是受到多方位的限制。

如果女子生在贵族之家，那倒还好，可在引车卖浆之类的寻常百姓家中，女性的地位就卑微到了极点，甚至有时沦落到猪狗不如的境地。

但所幸，众圣还是明智的，加上陆续有女子成圣，女性的地位才渐渐地恢复过来，并且得到提高，社会风气也开放了不少。

如今女子参试便已是常事。

方宇刚想解释什么，就见又有一人踱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