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家在瓦泥冲村来说,还算不上是贫困户。
因为这里的人都穷。
甘馄是个孝子,因为黄浦英眼神不好,身体也不怎么样,他没出去务工,就在附近地做做零工。
比喻说跟着建筑包工头去做做小工,有时候也帮人捡捡瓦屋。但是近些的多数人家都没有瓦屋了,都盖成了二楼水泥平顶房,所以捡瓦屋的活计便少得可怜。
不过他依然还有别的手艺,像阉割技术也有,比喻鸡啊,猪啊。他还懂杀猪,之前做过屠夫,后来有了屠宰场,不允许自己杀猪了这门活计也不再能使。
转而的他做了厨师,谁家做红白喜事的酒席,都会请他去。他的厨艺在当地来说是公认的好,做得一手好菜。可惜呀,后来又有了专门做这一块的,人家建立了团队。于是乎连着最好的一门手艺也断了门路。
因此近两三年以来,他跟着那些承包建筑乡下房屋的包工头去干小工,是做得最多的。
这种活一般出去了就是几个月不停地干,直到人家的房子弄好了。纵然如此的,甘馄还是存下了一些小钱。
他没念什么书,出来得早。
一年存个几千块,十几年的,也存下了个六七万。当然以前工资没现在高。但是这点钱在现今这个社会的,真的不能干什么。
他有意于带着黄浦英去看下眼睛,但每每被她拒绝,只因怕花钱。
当然,黄浦英也劝他自己去冶一下白内障,甘馄亦是有些舍不得花掉这笔钱。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手上要是没有点积蓄的,碰上事不真真就是个坎,无法越过去。
对于三十岁的人来说,那是做梦都想娶媳妇的人。不过就他家那个破房子,一个身体不好的母亲,加上自己也是个残疾人士,又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呢?
日子就这样过着,像一口平静的水池。说不上太幸福,人只要身体健康,纵然能力不足,经过国家政策的帮扶,也算是过得平稳。只是对于甘家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之家来说,也不会有过多的奢求。
顾汉东的找来,多少还是打破了这个家庭的平静。
纵然甘家并不知情顾汉东如今混得很好,但是起码说楚熏熏给的那张名片上,写的却是楚氏集团的总经理职位。
甘馄做为顾汉东的亲哥,内心多少有些起伏。
当然,人都是有良知的,甘馄并不是那种无赖。只是人的潜意识之中,这种离得自己太远的人,带给了自我的一种期望之感。
尽管黄浦英觉得对老五自责,但是甘馄内心并不排斥这种亲情关系。他手中紧紧地攒着楚熏熏的名片。
他有意于跟老妈说些什么,却见着楚熏熏突又折了回来。
“阿姨,您要不要上趟医院?”楚熏熏又问了起来。
黄浦英又是摆了摆手。
“那这点钱您拿着,到村里的卫生所或是镇上瞧瞧吧。”楚熏熏将钱递了过去。
黄浦英使劲的摆手,她内心有太多的愧疚感。她不敢出声,怕止不住自己的哭声。
顾汉东的到来让她想起了以前堵多事。
就在她怀上顾汉东那年,家里穷得连祸都揭不开,全家连过年过节都是吃着红薯丝绊饭。红薯是山地里种的,有时候甚至一天都见不着一粒白米,就煮着几个红薯在锅中。
上面还有四个小孩,个个饿得像猴子似乎的。
黄浦英亦是清楚,就算是顾汉东生上来自己养着,自己也不可能有奶水喂他,如果再出现什么病症,那也只能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