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亲,刺了黥,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信王也就带着二柱一行人离开王家。
临走时,李氏与宝柱的惜别之情,只看得众人落泪。
“去了京城,见着啥好东西好玩意儿,记得给娘捎回来!”李氏悄悄在宝柱耳边说道。
她只当儿子进京城,是去做那富贵人,是去享福的,哪知道前路坎坷,不好走呢!
虽早知自己亲娘的脾性,可宝柱仍是抽了抽嘴角,无奈道:“知道了!”
李氏前头勾搭信王失败,这会儿又念叨着京城的好处。
二柱看着他们二人摇了摇头,只觉得好笑。
李氏以宝柱顶替自己的身份,这举动却正中了信王的下怀,故而草草认了亲,要赶回京城。
又说二柱在太尖山一战立了功,要带回京城,许他个小官做做。
王老汉见此,却是松了一口气。
二柱以后能常与父亲见面,也可以不用再过苦日子,算是上天全了他们的父子情分吧。
临了,他又嘱咐二柱,去了京城多照看着宝柱一些。
只是二柱有没有听见去,他却不得而知。
刚出门,便见李氏不知从哪儿端来一碗绿油油的茶水。
她径直往二柱这边奔来,脸上带着硬挤出的笑容,赏赐般说道:“可别说娘不疼你,这碗茶水,是家乡的水,以后怕也难喝到了。”
她给宝柱送了一双鞋,针脚严密,与县里有名的鞋铺那家卖的货一模一样。
却被她说成是自己做的。
这会儿又不知是要作啥妖,给自己送了这么一碗茶。
二柱皱着眉,接过她递来的茶水。
他轻轻嗅了一下,险些被这茶水里面的味道给刺激得作呕。
孔雀胆和鹤顶红,还有断肠草,李氏到底放了多少量?
这东西本来味道不明显,只是他鼻子太灵,故而才一副脸色大变的模样。
信王却留了心,瞥了眼李氏,打算叫她自己把这碗东西喝下去。
二柱哪知道他的想法,此时闻出这药味,只觉得额角的太阳穴,一直在隐隐跳动。
“既然娘这样盛情邀请,我这儿做儿子的,若是不喝,未免太过于白费您的心意。”
他说着,将这碗茶水递近嘴巴。
眼看着他就要喝下去,信王微微皱眉,李氏的眼睛却亮了。
孔雀胆与鹤顶红,都是她刚才趁着信王和王老汉帮宝柱二柱等人弄户籍的时候,在那时间点,去了镇上的药铺买的。
还是借了张员外家的马车赶过去的。
至于断肠草,是她从村里那个蹩脚大夫那儿‘拿’来的。
蹩脚大夫摘了草药,喜欢放在门旁的小木架上晒干,倒是方便她拿。
只要毒死了二柱这白眼狼儿,就不会有人知道,谁才是小王爷了。
这样想着,李氏的心脏微微跳得快了些。
她仔细想过了,信王不愿在荷花村多待两天,一定是着急赶回京城。
二柱就是被毒死了,这案要查明也得等到县里的衙门去查,等他们查到的时候,信王恐怕都不在永安县哩。
到时候虽说事情明了,可她是小王爷的亲娘,谁敢动她?便是县里的衙门查出来真相,倒是有人敢来抓拿她?
到那个时候,宝柱的身份就不用担心会被拆穿了
而自个儿,也正好出一口恶气。谁让二柱那白眼狼,今天那样辱骂她。
不孝顺的玩意儿,白养那么大哩,死了不是活该?
她已经在畅想未来……
二柱瞥了她一眼,却忽然又放下了碗,对着宝柱笑道:“这是娘临行前特意熬的,小王爷,你虽然不是娘亲生的,可她平时那样疼你,这碗茶水,合该让你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