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清亮,恢复了常态,嘴角微微勾起,喃喃道:“我回来了!”
屋内,他喃喃自语。绿袖跪在旁边,浑身发颤。
相当安静。
只听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世子爷真的醒了?要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却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与后边丫鬟说话的时候,捡着衣角,小步跑进来。
她脸上惶惶不安,又是激动又是担忧。生怕这消息,是丫鬟为了哄她开心,而胡乱编造的。
待见到完整无缺的杨承文之时,却是喜极而泣。
“儿啊!你可算醒了。”
她扑上去,将儿子紧紧抱住。
生怕楼得不够紧,到时又叫那阎王爷将人掳了去。
“娘!”杨承文激动又心酸的喊了一声。
‘多久了?多久没有这么喊了?’他心中黯然的想。
自杨承曲顶替自己做了那世子之后,一直咄咄逼人。
母亲如侧妃死后,自己被贬为平民,关押在宗人府那里。
吃的是残羹剩菜,穿得也只有平民布衣,还要终日惶惶,担心会被秘密处死。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杨承曲那个卑鄙小人。
一想到对方的手段,那歹毒的心思,他便不寒而栗。
察觉到儿子的身子在颤抖,如侧妃拭去眼角的泪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哽咽道:“哎————娘在呢!”
她实在太开心,情绪激动之下,眼泪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屋里的下人,也都红了眼圈,替她和世子爷感到高兴。
“吩咐下去,世子醒了,全府上下,每人赏半年的月钱!”如侧妃说着,又是一拍脑袋,破涕为笑,道:“你看我这脑袋,差点就忘了来恩寺,这来恩寺果然灵验!”
儿子昏迷了那么些天,她常常去来恩寺对着菩萨祈祷,这会儿杨承文总算醒过来了。
如侧妃大喜,吩咐了下人,要去来恩寺上香还愿。
“你同母亲一块儿去!”她又对着儿子说道。
杨承文乖巧的点了点头。
多年未见,如今重聚,他要好好珍惜这段日子。
因为,再过不久,那个泯灭人性,将整个大周折腾得支离破碎的杨承曲————就要来了。
……
寒梅庄。
初冬,天冷。
暗沉的云层下,一片片雪花从天而降。
“下雪了!”
“快看快看!”
几个年岁不大的幼童,开心的伸着手,去接那寒冷的雪花。
梅玖是在永安县的太尖山那地方长大,并不能够年年见到这样的大雪。
“真美啊!”她坐在亭内那铺了棉团的石凳上,看着外面,稍稍赞叹道。
“公主!我们谈着正事呢!”
坐在石桌对面的将领,无奈的看着她道。
自得知朱老殒命一事,前朝的旧臣们,皆是义愤填膺,许多人已在谋划着为他报仇的事。
也有一部分人认为,目前的形势,不能与大周朝廷起冲突。
这激进派与保守派,一直也是吵个不停。
梅玖摇了摇头,否决他刚才的提议:“——朱老之前交代过,不可与杨世信起正面冲突!”
杨世信看似只带了几千兵马回朝廷,可远在边关那里,足有十万兵马,等着他的调遣!
甚至不止十万。
他上报给朝廷的只有五万,可私底下却又暗自招募亲兵。
连皇帝自持的禁卫三军,亦不一定能够敌得过他手上的兵马。故而对他放肆的举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若非皇帝年迈,朝中立储一事又快到了火热之时,信王指不定还要在边关那里,训练出更多的人马。
也不知,那粮草与军饷,是如何集来的。
拥兵自重,暗集粮草,密会江南那边的世族。这些是梅氏的人手,调查出来的。
那些没查出来的呢?
“杨世信,已非十几年前的那个黄口小儿了啊!”一个保守派的遗老叹道。
激进方的一个年轻将领冷笑:“林老,我看你和朱老一样,年纪大了,胆子却越来越小。也不想想,杨世信若是真有能耐,又岂会连给妻儿报仇这件事,都得拖到今天?”
若换做是他,手握兵权的情况下,早已挥军踏平永安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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