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他家院门,孟杜先留意到水沟边上的新车轮印。米奇打开栅栏门,把车骑进院子架好,热情地伸出手,拉住孟杜先手掌说:“来,先把担子放下,我沏杯茶。我们村子不大,拐两圈就转完了,不急,我们喝杯茶再说。敢问老板贵姓?”
孟杜先冲口说道:“免贵,姓杜。给你添麻烦了。”
“哦,杜老板。不麻烦,我到家就喜欢泡茶喝,你来得好,正好有伴喝茶。”
孟杜先好奇地问:“米老板今天怎么有闲工夫回老家?是不是赶上好日子回乡下喝喜酒来了?”
米奇故作轻松地说:“现在是淡季,生意不忙,回老家钓几天鱼放放松。平时难得遇上你,算我们有缘,来,这是高山绿茶,特别香醇。”说着,把手里的茶袋扬了扬,见孟杜先打量房门紧闭的东厢房,借机问道:
“杜老板,我家虽然房子大,但是平日家里无人,没有人挖掘药材,这些房屋都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卜旺村收有药材的就数阮田家,喝完茶我带你上他家收购。”其实,卜旺村根本没有人姓阮,他是故意试探对方。
孟杜先心里责备自己不谨慎,不应该探视他房子,连忙收回目光,灿然笑道:“谢谢米老板美意,有你带路最好了。”情急中,他没堤防米奇使计套他。
米奇听罢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药商果真是冒牌货,他肯定是那个姓刘的美女老板派来的探子,是不是嗅到了什么东西竟然闯到自己老家来了?不行,对方已经出手,不能再犹豫了,量小非君子,无毒无丈夫。既然这个家伙撞到我手里,我就不能让他走出这个门。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趁水壶的水开了,抽身到五斗橱前取茶具,偷眼瞄一下孟杜先。
孟杜先见对方没有语言,目光内敛,脸色沉郁,知道他心里又盘算什么鬼胎,警惕地用余光观察他。茶几上明明摆有三只小茶杯,他还装模作样在厨柜找杯子,这里面肯定有鬼。这个狡猾的狐狸,竟敢在我面前搞什么花样,不问问老子是谁?我侦察兵出身,你这点小把戏能瞒得住我?于是,他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厨柜另一侧,好奇地观看上面的红木摆件。
“米老板,这只亚洲象耳朵很精致,工匠手艺高呀。”他一边赞叹,一边查看米奇的动静。
米奇两手正在抽斗里翻找什么,见孟杜先来到面前,急急忙忙抽出手,嘴里应答道:
“杜老板真是好眼光。我这只黄檀象雕是一件珍品,是用整块木头雕刻而成,浑然一体,线条流畅,做工精细,跟市面上的不一样。市面很多象雕的象牙和尾巴是粘合上去的,哪里比得上我这只珍品?”
孟杜先啧啧称赞,他注意到,米奇手里拿出两只茶杯,跟茶具上的杯子款式一样。这不明摆着多此一举吗?他这个行动一定有诈。孟杜先警惕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