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
“咳咳……”
一个穿着蓝白燕尾服的少年捂着胸口,从河道里爬了出来,他望了眼还算清澈的河水,不由啐了啐口唾沫。
他的胸膛有一块极大的伤疤,这是时间之刃对他的创伤,他对恐惧的感觉从未有如此直观过,即使与九宇道仙对峙也没有。
那个女人……
她疯了!
不过还是他赢了,他成功的逃了出来,而她命丧黄泉。
这个少年,自然是祖生。
黑褐色的诡异眸子闪着危险的光,似是在考量如何猎取下一个猎物。
必须找到新的寄宿,这具身体太弱了。
归一境的杂碎,竟在修行界有着一定的威名?
真是笑话。
看来这个修行界还是太过黑暗了。
而且他看到,关于性的贪婪,狠的决绝,人性的丧失,这家伙简直没有一个是偏心未碰过的。
一夜二十九次。
而且……还特么不肾虚?
这得是换了多少个肾?!
所以此人必定害人不浅。
祖生沉吟片刻,将一缕微弱的元气穿插在手掌的缝隙间,对准自己的心脏抓去。
“噗!”
鲜血溢了出来,胸膛内传出血肉挤压的声音,祖生的食指指尖轻轻划开心脏的血管壁,血浆如涌泉般溢了出来。
“滋滋滋……”
一串符箓文从胸口的裂痕缓慢飘出,金黄而无限延伸的自由短线身后手无规律散乱的斑斑点点组成的曲线,它似乎众志成城的出发,奈何身后背负着灾厄的恶魔,对它伸出爪牙。
但没有人知道这条线他能延伸到何处,就像教科书上的直线,它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撮,但它永远延伸,永无一定的长度。
灾厄符箓文,带给文明深切的痛苦,毁灭文明源头之一,曾被认定是人类文明蚕食大自然资源的报复。
对于大自然而言,人类就是病菌。
而对于人类而言,大自然的报复就是病菌。
……
“我现在手中握住的,不仅是灾厄符箓文,还有自由蓝都一城人的性命。司杰时,那日你企图一剑劈死我永绝后患的事我不去追究,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但……”祖生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那模样就是被迫活了上万年的怪物。
“如果你继续顽抗下去,那么自由蓝都可就不保了,如你抱上我的行踪,那大不了两败俱伤咯。”祖生说着,手缓缓从胸膛中抽出,捏碎那一块由石块刻成的符箓石。
“咔咔咔……”
石成粉末,掉落于地,染着殷红的血。
祖生背后浸着汗,他难道不害怕吗?
难道不害怕司杰时打算玉石俱焚吗?
他怕,非常怕,万年的计谋挽回的可能毁于一旦,毁于一个人的冲动。
但这些事,他必须做。
不然按照全修行界疯狂搜寻他去处的势头,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他必须重归巅峰,他必须冒险。
事罢,祖生用那有些遥远的祖生语骂了一句:
“靠。”
说着,他双眼有些迷离,用那富有层次感的字在地上勾勒出一句话:“地狱深深路人泣,凡间渺渺孩儿嬉。”
“祖生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