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淡定的样子,声音有些尖锐地问道:“妈,你瞒了我这么久,就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她刚走到客厅,整个人忽然一惊,反应明显很不对劲。但她还是装作并不知情的样子,一脸茫然地反问我:“啥?我瞒着你啥了?”
“咳咳,你就别装了。今天我去了甜品店,才知道爷爷居然就是店长。”
“哦,你说那个啊!我还寻思你早就知道了!”然而,她表现地十分淡然,立即就承认了:“知道就知道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见这松了一口气似的态度,我不禁心生怀疑。难不成她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我不想就这么被蒙混过关,便试探着去问她:“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应该跟我说明一下?”
妈不怎么会伪装,表情与声音明显又慌张了起来:“没,真没啥事了啊。不就是没告诉你,爷爷是店长吗?现在这件事你也知道了,真没别的瞒着你的事了。”
间我妈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我说妈,我还不了解你么。你每次想隐瞒什么事的时候,都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自己就把自己暴露了。”
“臭小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说没有就是没有,问一百遍一万遍也是没有。”
即便她脸上明晃晃写着“有”这个大字,却也能死皮赖脸的不承认。单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是相当佩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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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爸妈都不想动弹的样子,我就顺便订了些快餐,几十分钟便送来了。家里三人总算齐聚一堂,可这感觉却让我有些陌生。
周一到周六,我的早中晚三餐都是在外面解决。能够安心坐在家里与父母说话的时间,也就只有这周日了。
话是这么说,周日父母也总是有事。而我最近也是沉迷游戏,不怎么愿意出房间。
饭正吃到一半,氛围本来是很正常的。可妈却突然说道:“有个当幼教的女孩,我看着不错。反正你也不考虑升学了,要不就先谈个对象?”
“……”
我沉默了。我从内心里讨厌这个话题。见我这幅爱答不理的表情,她又不乐意了:“那个姬雨幽,到底有什么好的?不也是整天只知道打游戏,最后连高中都没上吗?那种只知道描眉画眼的坏家伙,还配不上咱们家天一。”
“那个当幼教的女孩啊,长得很漂亮,家庭条件也很不错。当然咱天一也帅气,比较般配。”
至于她后面说的话,我都没怎么在意,直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每当提及这个话题,妈总是会捧一踩一,把姬雨幽整个人都贬低一番……但我没办法反驳。她是我的初中同学,也是我表白的第一个女生。
我放下手中的饭碗,没什么好气地说道:“……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我不会去见那个幼教的。”说罢,我便起身回到了房间。进屋关门之前,只听到妈在那边喊着:“嘿,你这孩子什么态度?喂,你干嘛去?饭还没吃完呢!”
我把后背靠在门上,想要冷静一下。妈很生气,而我也明显不怎么高兴。她总是把姬雨幽说的一无是处,仿佛没有什么生物比她更加恶心。
我并不是在维护姬雨幽。她正如母亲说的那样,是个麻烦的女孩。
可爱,仅此而已。当然,其钓男人的手法也是一绝,许多男生都是她的追随者。
我很怕与陌生女孩搭话。无论以前还是如今,这个状况都没有改变。
客人的话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可若是认真坐下来,与陌生的女孩面对面谈话,我便会无比紧张。不折不扣的单相思患者,总会把自己的胆怯全都归结于专情。就包括我,也是如此。
我曾以为我是与众不同的,是最为独特的。我以为她会多看我两眼,会发现我的存在。
当我惊觉深陷泥潭之时,为时已晚。价格高昂的首饰、不止一辆的豪车、挥洒在床上的钞票、从别墅楼梯上俯视,这类照片占据了她分享的大部分。
她并不伪装自己。
而当我从那泥潭里爬出来的时候,这就成了我的黑历史。母亲总会提起这段往事,拼命贬低她。
不,不能再想了,这些没有意义。可一说起“意义”,为了游戏里那星垂山的约定而纠结如此之久,这就有意义了吗?
我,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