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虎哥”哭丧着脸从新教官那回来之后,书院里学员们对他的态度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跟着他混的几个少年纷纷倒戈在圆寸少年的身后,在这里,少年们早就被灌输给这样一个道理——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大。
在收拾掉不良少年“虎哥”后,隐隐为新学员领袖的陈知白,自然受到了很多关注。
他也终于得到了他目前最想要的……那屉包子。
茴香猪肉,真香。
说回正事,陈知白的计划,远远不止是这些。他在学员中树立了威严,但这根本就是“无用”的,少年们恐惧的对象仍是教官和山长,他需要设法将这股情绪转化为其他情绪。
有时候,恐惧运用的好,也会成为锋锐的武器。
历史上那些惊才绝艳的英雄之辈,无一不是在生存的恐惧之下吹起反抗的号角。
在适当的条件之下,恐惧,会激发人极大的勇气。
但多数情况下,恐惧即是恐惧本身。
这一天,“虎哥”就经历了他人生中最恐惧的一天,并为自己曾经的欺凌与谎言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
李奇并没有在他身上问出有价值的东西,他沉默地将少年交给了教官们,他想着,也许以后者们的手段……能挖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也不一定。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教官们在晚上的集会上,将他当众斥责并施以鞭打的责罚,和前一晚相同的情景,深深刺在所有学员的眼里。
那是一种野兽在遭到驯服过程的鞭打时而感到的自然而然的恐惧。
这是一种低级、肤浅的恐惧。
显而易见,在这种恐惧里,隐藏着反抗与怒火,人毕竟不是野兽,人这种动物,只有持续地施加同一种恐惧,才能加深痛苦的印象,进而抑制他们反抗的念头。
作为惹事的另一方,陈知白本来也该挨打,也该被施加这种恐惧。
可他......
竟然失踪了。
他根本没来这个集会,教官们自然也找不到他,在此之前,有学员试过逃离这里,有试过偷偷藏起来躲过体能训练,但从未有人想过逃离集会。
因为这是一整天里最放松的一段时间,只要不迟到,一般就不会挨打。
所以,也没人想着逃过集会,离开这里,也无非是在某个地方偷偷躲着,还有一被发现就要挨打的风险。
因此,陈知白的失踪十分耐人寻味,尤其是,这两天山长的心情很不好,而陈知白既是新学员,又参与了今天早上的斗殴。
这种关系,一经推敲,就容易引发更多的思考。
在章成虎询问了跟陈知白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少年后,他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显然,这并不是因为陈知白生病了或者是其他原因。他只是单纯地逃掉了。
这种无法无天的违例毫无疑问地激起了章成虎的怒火。
而一直处于思考状态中的探员李奇,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比如,如果有人把钥匙栽赃给“虎哥”,又同时是新进的那批学员,尽管听起来仍匪夷所思,这个人与教官任强的死亡肯定有直接关系。
他猛然惊醒,“必须找到那个少年,没准任强的死,与他有关!”
几乎在同一时刻,会议室里竟然响起了陈知白的声音,而且就音量和音域来听,明显是通过某个传音设备来传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