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翠微山上~闲散的人~”唐无尘轻声地哼唱着。他把那块半只阴阳鱼的玉佩用一根小红绳串了起来,红绳系在手上,不停地打着转,红绳另一端的阳鱼玉佩,一次次地在半空中划动着,像是从海面上飞跃而起的鱼,自由灵动。
扶光跟在唐无尘的身后,他的脸色看上去忧心忡忡,完全不似唐无尘般洒脱。
“我说,咱们好不容易才让苏老答应放我们出来透透气,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该不会还在挂念着她吧,怎么也不肯休息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唐无尘就停下了步子,但扶光没有注意,径直撞到了唐无尘的背上,唐无尘被撞了个趔趄,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扶光愣了愣,才想到唐无尘说的是南熏,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不是……是另一个朋友的事……”
唐无尘站稳了身子,听出了扶光口中遮遮掩掩的语气,他锤了下扶光的肩膀,他的语气半是促狭半是玩味,“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草原小伙,怎么才来了这里几个月,就找了这么多朋友,亏我还觉得你是个痴情好男儿,也曾为你的经历掬下过一把同情泪,唉!”他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扶光的反抗有些无力。
“确实,我误以为你们草原男儿都是专一的男子,没想到你是奔跑的野马,唉!”一边说着,唐无尘一边摇着头,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扶光被唐无尘接连不断的攻势弄的有些迷惑,甚至真的自我感觉已经是一个罪恶深重、始乱终弃的薄情男子了。
扶光慎重地开口:“大夫,你看我还有救吗……”
唐无尘拍了拍扶光的肩,“要学会断舍离啊,你应该要做出选择了……”
这时候的扶光才恍然想起来自己不过是想去看看那时在错身巷中救下他的小花罢了,对小花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再者自己也并没有存在与南熏之间的任何朋友以上的道德限制,,他对南熏的喜欢也不过是停留在自己脑海中一次次的风暴里,这个风暴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却不曾影响到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
没准南熏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呢,不过好在自己也没有真正地表露心迹,这不算输,扶光心想。
另一边的唐无尘看见了扶光脸上的落寞,但他并不知道这个表面上看上去沉稳的扶光内心的滔天巨浪,虽然他能发现扶光对南熏的爱慕,但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扶光在南熏不告而别之后的表现就差把“我想念南熏为什么她走的这么仓促连告别的时间都不给我”这一句话写在脸上了。唐无尘很想帮扶光这个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做点什么,以免对方为情所困自寻短见,但他在这一方面除了看的书多了一些之外,没有任何实践的经验。
扶光定了定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推着唐无尘向前走,后者也默契地没有再提关于南熏的事。
两人在雪地上走着,后面绵延出两排长长的脚印,再远一些的,又迅速地被新雪所覆盖,了无痕迹。一路上风声不断,连同鞋子踩着雪的声音,一同送往越来越近的江凌城内。
“你听说过心眼花吗?”扶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其实他没报什么希望,这种听上去就只会存在于传说之上的花,更像是某些怀揣希望的人给自己的一点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