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肖徒有负师父的厚望,有辱师门的门风,甘愿受罚。”仉云燕向谢玉田行大礼,然后爬到师父膝前,准备领罚。
谢玉田缓缓伸出手去,要卸了他的武学。
钟以士大急,目示张锦湖,意思是请他出面讲个情。
谢玉田的家事,张锦湖不好多嘴,端起茶杯呷着茶无动于衷。
钟以士跺了一下脚,道:“二爷,仉云燕在京城救过以士的命,我愿代他受过。”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谢玉田道。
钟以士对着谢玉田扑通跪了下去,“二爷,以士求您了。”
谢玉田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没想到钟以士竟然为仉云燕下跪。
“以士,你不必如此。他若肯悔改,又何至有今日之祸。你就没想过修二爷吗?还有王老实,哪个不是死得无辜?我教出这样的弟子……何以面对同门师兄弟们?”
仉云燕见师父痛苦万状,始知他的所作所为,伤师父的心太狠,道:“师父,弟子死有余辜,削籍夺技实不足相抵弟子的罪过,弟子愿意一死赎罪……”
说罢,仉云燕起身,道:“请师父移步到外头……弟子寻个僻静处自行了断。”
说罢转身向外就走。
钟以士忙道:“也好,我随你过去作个见证。”
谢玉田坐着不动,道:“站住,想要了断我并不拦着你,不过先要领了家法。”
张锦湖见谢玉田态度坚决,钟以士进退两难,道:“玉田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不讲否?”
谢玉田道:“锦湖兄,你莫替他讲情……”
张锦湖摇摇头道:“这等恶徒,若在我门下,早一刀剁了他,怎么会替他讲情。不过我还有件事恰好能用得着他,可否待他帮我办完这件事,玉田兄再行家法?”
“锦湖兄要他办什么事?”
“让他随我走一趟,”张锦湖道:“借他的易容术一用,我要回趟老家,还要去滕县城中办件大事。你放心,我带他出去,自然一定会将他再交还于你。”
若能出得了台儿庄城,他还会回来?
那样也好,可也不好。
好的是仉云燕若能出城,便可脱身。不好的是,不将他逐出师门,若哪日他再回来怎么办?
谢玉田以前曾严令仉云燕不许再出现在台儿庄城,他不是再三回来吗?
钟以士见谢玉田犹豫不决,道:“二爷——”
这回轮到张锦湖以目相示,不让她讲下去了。
张锦湖道:“玉田信不过我?”
听他说出这句话,谢玉田不好再坚持,道:“就依了锦湖兄,不过你要依我一件事。”
“请讲。”
“若他在外面有不轨举动,你便替我废掉他的武功。”
“这有何难,我应了就是。”
钟以士长吁一口气,假作生气状,边向外走边道:“教不严师之惰,明明是自己教徒无方,却要嫁祸于弟子,你索性把所有弟子都开出门籍算了。”
张锦湖瞧着谢玉田笑了。
谢玉田有些无奈,只能冲着张锦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