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点了点头,又赞道:“咱们一起住了几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练剑呢。没想到,你竟会这么厉害的剑法,不错!的确不错!”
他一连赞了两声,忽然说道:“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燕然一愣,问道:“切磋?”
老吴点头,笑道:“是啊,就是切磋。一个人练剑,总是照本宣科,难免落入死板。实战之法,总要在实战中才能进步的。切磋一番,也好查省。”
燕然听得这话,也觉得有理,便点头道:“好。”
老吴笑了一笑,转身回房,取出一柄鱼叉来。这柄鱼叉,就是老吴的兵器。他曾是渔夫,也没有燕然这么好的运气,得到名师传授,便自己摸索了一套叉法。虽然这套叉法不成路子,可十多年磨砺之下,倒也有些可取之处。
二人在院中相对站了,各自抱拳,道了一声:“承让”便挥舞兵器,战到一处。
老吴是蓄气境的修士,论修为,他可比燕然高得多。因此,他刻意压制了灵气,只以叉法,对阵燕然。只见他一路路钢叉使来,十分凌厉,或攻或守,都进退有章。虽然叉法的样子不太好看,可对敌效果,却很是不错。
燕然施展乾剑,或佯攻,或退守,凭借着乾剑的精妙剑法,倒也和老吴打得有来有回。剑叉相交,不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二人一连拆了三十几招,尚且不分胜负。
正拆招之时,老吴哈哈一笑,说道:“兄弟注意了,我还有最后一招,这一招你要是接住了,就算我输。”
燕然格开钢叉,笑道:“你尽管使来!”
老吴却并不急着使,而是接口道:“兄弟,这切磋较技,也要有个彩头才好玩。这样,我使出这一招,你要是接住了,明天的水我给你挑了;你要是接不住,哈哈,那你可就得帮我挑水了。”
燕然回道:“好,那就先谢过你了。”
言下之意,是自己必能接住这一招。
老吴笑道:“兄弟,话可别说得太满。看招!”
一声呼喝后,老吴招式一变,荡开飞霞剑,钢叉直取燕然中宫。这一叉来得既快且急,燕然不及回防,只得矮身一躲,让开钢叉。同时,燕然脚下使劲,斜刺里杀出一剑,取向老吴的手腕,笑道:“老吴,明天你受累了。”
老吴似是反应不及,慌忙横过钢叉,想以叉头荡开飞霞剑。可燕然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即反转剑势,绕过叉头,直取手腕。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吴却是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你中计了!”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将钢叉折过来,向着燕然的背部落下。燕然招式已老,哪来得及回防?当下心中一狠,便继续送剑上前。
“噌——”地一声,剑吟不绝。
两人同时住手。燕然的剑正在老吴手腕下方,老吴的钢叉也悬停在燕然背部。这一番较量,两人却是不分上下,各取了对方的要害。
老吴愣了一下,苦笑一声,说道:“兄弟好快的剑!我这一招诱敌深入,看似露了破绽,实则取的是一个快字。若换了旁人,绝难以下打上,快过我的叉子,没想到兄弟你竟比我还快!佩服,佩服!是我输了。”
说着,老吴收回了钢叉。
燕然也收回飞霞剑,笑道:“不算你输,是我输了。这一招诱敌深入,把敌人引到不利的位置,的确厉害!我倾尽全力,也只能伤到你的手腕,可你却直取要害。是我输了,明天的水,我挑了。”
老吴摇头苦笑道:“不,是我输了。”
燕然摇头道:“不,是我输了。”
老吴一怔,哈哈笑道:“兄弟,我们婆婆妈妈地争这些,太不像话了。这样吧,算个平手,明天的水,还是各人挑各人的。”
燕然也笑道:“那就承让了。”
一句承让,可不是谦虚。而是老吴的确让着燕然。他本就压制的修为,又在裁定胜负时,故意袒护燕然,可不是故意让着他么?燕然心中清楚,自不会觉得老吴不如自己。
老吴这人,的确是个妙人。
燕然笑着,心中也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