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上课期间,所有外来者禁止入内!”保安丝毫不留情面,一口就回绝了成大军进门的请求。
“我......我是学校新来的老师!”成大军极力的辩解道。
“你叫什么名字,教的什么年级!”保安并不认他的账。依旧爱答不理的回绝着。
“你给教务处刘老师打电话,她知道!”僵持之下的成大军只能如此了!也确实没有几人会搭理他。在回来的路上,他碰到了几波本校年轻靓丽的女教师,他总会极度热情的同对方打了招呼,她们也会礼节性的点头或是微笑示意。可是强大的身份悬殊竟到了不能进门的地步!成大军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人生度不熟的,他又怎能肆意的发泄呢?
“呵呵,刘主任!”保安斜眼瞪了面前晒得黝黑而又一点儿也不知天高地厚的入侵者,他不假思索的就拨通了教务处办公室的电话。
“刘主任吗?”
“嗯!”
“学校有没有个新来的男老师!”保安依旧斜视着他。
“男老师!开什么玩笑!学校师资充足,哪有什么男老师!”免提中声音在狭小的门卫室格外的刺耳。
成大军正想借机插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盲音。他竟然可笑到被拒之门外的地步了。司机说的对,学校什么时候又需要一个新来的男老师呢!不过是那片荒芜的香蕉林子没人搭理罢了!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离开,离开这个不人不鬼的是非之地。可是,漫漫长路,成大军该何去何从呢?
他突然想到领队的伍老师不是还在原先居住的那家旅馆吗!他是三天之后就要起身回去的,成大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领队的伍老师的身上。
一想到这儿,一不做二不休的就跨上了回火车站的班车。他必须回到原点这样才不至于在众多的站点中迷失了方向,南辕北辙的走了错路。
没有人能料到成大军会突然的折返,伍老师也是大吃一惊。在成大军推开他房门的那一刻他就黯然伤神了!
“他娘的,怎么能这样呢!”在听完成大军一字一句如实的汇报之后,他几乎恼羞成怒了,丝毫不耽搁的就联系了安置点负责人。说好明日一早旅馆会面,就安抚着成大军这位可怜的失落人先找了空房间住下。
小旅馆座落在南方医院的附近,霓虹灯各式各样的广告招牌总是那样的璀璨照人。明天的路究竟该怎样的去走?成大军并不知晓,在这车水马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千里之外异乡的马路边,成大军迷茫了。哪有什么心情去找吃的呢?随随便便的几包饼干就成了舟车劳顿间唯一犒劳自己的一顿晚餐。
这一夜小旅馆的单人间里,他久久不能入睡。这儿并不燥热,是真正的属于他一个人的及其狭小的一个空间。松软的单人床上,成大军斜倚着一侧的白墙,满脑子都是近几日不公的遭遇。父亲成老三又怎样的去想象他以为傲的儿子如此不堪的遭遇呢?
房间的隔音实在太差了,隔壁男女的谈笑说话声仿佛就在眼前。电视机的声音轰鸣着实在令人焦躁不安,朦胧中的成大军听到了女人的啼哭声。不知为何先前还说说笑笑的男女突然反目成仇了,女人一哭男人就噼里啪啦的砸东西,水杯或是床单被褥时不时的就打砸在隔间的木板墙上。声音刺耳且令人触目惊心。
男人砸累了,骂累了,就不再说话也不再走动。女人开始呜咽了,听声音还算年轻,俩人许是父女关系吧!成大军猜测着,几乎不敢翻身,生怕一个小小的举动惊动了正在气头上粗喉咙大嗓门的中年男子。他大概光着膀子,秃脑袋纹着一身龙啊虎啊的纹身吧!成大军是在买完饼干之后在前台领房卡的时候同他碰过照面。但不确定究竟是否本人。
“你想怎么样嘛?”女人许是受了委屈强压着声音呜咽着争辩着。
男人依旧不动声色的冷战着,没多大功夫俩人似乎又动了手脚一般,痛苦的呻吟声令传遍了整个房间。她似乎压抑着,又似乎受了威胁被人胁迫着,这一夜简直难以安宁。
成大军一夜未眠,早上出门的时候,那年轻的女孩竟挽着光头男子的胳臂扬长而去了。鬼才知道他们夜间有多大的爱恨情仇呢!许是一朵鲜花有又插在了牛粪上了吧!可是女人纤细的腰肢以及红润的气色又何尝介意这极其丑陋的男人对于她的折磨以及带来的彻头彻尾的不悦呢!她不是痛苦着么!又为何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紧紧相依偎了呢!成大军百思不得其解。
绕过狭长的并不开阔的走廊,他要赶紧到伍老师的房间报到。那男男女女的嬉笑声就再次透过前台的橱窗传到了耳畔。成大军豁然开朗了一般,他突然脸上一阵燥热,担心起了安贝贝来。多么清纯美好的年纪啊,这一夜的啼哭呐喊,想必是经历了多么苦不堪言的磨难啊!成大军不敢再想象下去!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他还只是个茅塞顿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