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日那轮红彤彤却并不热的太阳将余晖挥洒在柳叶上，折射出朵朵霞光，一家家花样各处的小摊使得王独霸微微眯起了眼睛。

花样虽多却也不过是那般平凡之物，或许能吸引不少路人孩童却难以勾起王独霸的兴趣。

直到走到底，却听见背阴处的柳树下传来一阵阴阳顿挫的说唱。

王独霸探头看去，大柳树下杵着个花白蓬松的脑袋，随着调调摇头晃脑。

“有些意思。”王独霸微微一笑，显然是被那新奇的唱词勾起了兴趣。

“可怜今日我无钱，一时一刻如长年；我也曾轻裘肥马载高轩，指麾万众驱山前……”

好生奇怪的唱词，之前从未听闻。

眼前之人是个乞丐，这点凡是有眼睛的人便能看的出来，因为在那人的身前摆放着一只破碗，而碗里还有那么几枚铜钱。

当初从长安一路奔逃到苏州，王独霸路过的城镇也有许多，其中要饭的也看见过不少，各种要饭的花样也是层出不穷，磕头、作揖、装疯、卖傻、哭惨等等，但是唱这歌的他却还是头一回看到。

此曲的风格与当下的歌曲风格不同，就如系统里的古典歌曲与流行歌曲一般，差异十分明显。

心里好奇，所以脚下一顿停下了，想再听两段。

“今日黄金散尽谁复矜，朋友离群猎狗烹…一生两截谁能堪，不怨爷娘不怨天…”

王独霸走了过去，唱歌的是个老头，估摸着六七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缝缝补补的破布麻衣，但却不像一般要饭的那样弄得脏兮兮、惨兮兮的，反倒非常干净。

老头抬起头看来，那双昏黄的眼睛在看到王独霸的一瞬间好像亮了一下，但随即又耷拉下眼皮继续摇头晃脑的唱了起来。

王独霸就站在跟前听着，老头唱得怡然自得，好像根本就忘了眼前还站着个“听众”。

“老叫花子唱的还行吗？”老头突然抬起眼皮问到。

“嗯还行，就是这歌为何我没听过是你自己写的吗？”王独霸问。

老头却好似没听到一般，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就不说话了。

王独霸懂“规矩”，装模作样的在口袋里摸了摸，实则是从戒指里取出了一块碎银子。

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将目光放在老乞丐身上：“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而那老乞丐却是将碗往前一推，这架势貌似要王独霸将银子丢进碗里才算数。

……

多年后，王独霸会感激老乞丐，只因那一幕

“你见过天神么？”

王独霸摇头。

“我原先也没有见过，但是现在，我感觉我见到了！”

沙滩上，一男女相忘。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如老乞丐所说，缘，妙不可言……

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