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持提着篮子步入净房,篮子里盛满了新鲜娇艳的玫瑰和芍药花,馥郁的香气萦绕鼻尖。
灯已经点上,一室朦胧。
下人们已经退了出去,盈持走近雾气氤氲的沐桶旁边,潋滟的水光倒映出她不以为然的眉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
盈持揪起一把花瓣扔向水面,如镜的兰汤泛起圈圈涟漪。
外头一阵脚步声响,林憬还从屏风外绕进来,接着往那儿站了,双臂平展。
完全理所当然的模样。
盈持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只当没看见。
“过来,脱衣裳。”
提醒的声音那样清冷,颐指气使地令人很不习惯。
“扑拓”
随手将花篮子掷到条案上,花瓣沿着篮子边缘扑簌簌溢出来,盈持走到林憬还跟前,开始伺候他宽衣解带。
无奈世道如此,夫为妻纲,顺从是为妻的第一本分~
袍带一一解落~
林憬还神貌安然,慵懒地跨进水中,在一把把洒落的花瓣雨中,修长的指节拂过水面的鲜花,沾了一手红红白白的清芬。
“心思精巧,选这样好的花,”林憬还慢条斯理的赞道,“配我真的使得?”
盈持正将空篮子掷下,见问不禁下意识地抬眼看了过去。
只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眼前舒展,并且优雅地转动了两下,最后比在那精壮又湿漉漉的胸前,竟衬出清**人的绝世容色来。
盈持看在眼中,心下怪异,只觉胸口小鹿突地一跳,连忙将目光移开。
“使得么?”
盈持被追问地侧过脸去,忽闻水声一动,面前递过来一方沐浴的布巾,只得咬着银牙接了。
“难不成你从来没敢好好看过自己的夫君?”林憬还幽幽地问。
问得盈持脸上火烧云一般,扶着沐桶边缘,把布巾往兰汤里蘸湿,才抬手要往他肌肤上擦拭,不料一道清亮的水帘兜起,紧接着手腕一紧,就感觉身子晕眩地腾空了。
“扑通”水花四溅~
盈持感觉浑身漫着荡漾的温热。
整个人竟被抱入沐桶之中。
“初似洗花难抑按,终忧沃雪不胜任。”
林憬还将下巴轻抵着她的香肩,朱唇紧贴在她耳边吟出香艳的诗句,一条坚实的手臂竟滑腻如蛇,自后绕向前将盈持牢牢锁在怀中,然而另一只手亦不闲着,正将她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剥去。
“好人,你还小,不懂就听我说说这首诗的故事,”林憬还的声音骤然间迷离起来,像有勾魂摄魄的魔力般,瞬间令挣扎不开的盈持感觉到沉溺的危险。
“前朝成帝有一姓赵的昭仪,最喜沐浴。
“赵昭仪玉肌如酥,在水中顾影自怜。成帝窥见之,心眩惑意飞扬。
“为取悦美人,成帝不惜倾盖世家华为其建造寝宫,又专设蓝田玉缸,引入豆蔻之汤,只为能在兰帏四垂的缝隙之中,窥探风情,听那叮咚的水激之声。”
说到这里,恰将盈持的裙带解开,扯下裙子飞出桶外。
盈持芳心大乱,暗忖:洗个澡而已,偏就你花样多。
只是大约紧贴着的缘故,耳朵却不听使唤,似被那声音主宰了一般。
“为了不露马脚,成帝不得不袖揣金饼,向侍婢们行贿求得通融,谁知侍婢得了好处却还卖乖,故意使坏,专在玉缸边走来走去,遮挡成帝的视线。
“被搅扰美事,成帝抓狂之下,只得加大金钱贿赂,总需豪掷百金方得买通侍婢。”
一面说着,修长有力的手指自盈持秀颈起,从上而下解开她抹胸儿的重重纽扣。
盈持心里似有什么在破土萌发,又慌忙双手紧紧按住他的大手,扭过绯红的脸,既惊奇又羞怯地回望林憬还:“你在教我如何媚人么?”
“这只是简单的开始。”他勾唇一笑,那笑容鲜亮夺目,又慵懒至极迷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