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请吧!”
这里,胖丫头打了个手势,就有两个粗使婆子欺身过来,一左一右站到了盈持身旁。
腰圆膀粗,面沉似水。
只是片刻之间,盈持已经稳住了心神拿定了主意,于是淡然道:“不劳动嬷嬷们,我自己走。”
扶着青裳来到外面,只见庭院里明火执仗。
中间甬道上静静地横摆着一张宽凳子,旁边两个小厮手执腕口粗的长棍,面上有些战战兢兢地,对这差使似乎比较陌生。
林同原则与方氏并肩端坐在阶下的玫瑰椅上,睥睨扫过一眼,打出说一不二的手势。
“干什么?走开……”
盈持用微冷的眼神阻止了挺身而出的青裳,任由两个婆子轻飘飘地将自己架到宽凳子上,死死地按住她不许动。
手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盈持倒抽了一口凉气,生生忍了下来,不哭闹,也无丝毫挣扎,只是疼得身形微颤,面白如纸。
前方传来方氏不耐烦的催促:“愣着做什么?动作还不快些?不要耽误老爷用晚膳。”
盈持安然阖了双眸,静候那些棍子落到背后的重力,心中估算着自己能撑得住几下。
而在周围之人的眼中,盈持已然吓掉了魂,像无辜羸弱的小白兔被牢牢按在了俎上,头上停留着高悬的大棍。
那棍子一头扁一头圆,挥起来气势威严亦冰冷无情,似有千钧之重。
只见黑影一动,棍子照着盈持单薄柔弱的背凌空而下。
稍微胆小些的早撇开脸去,根本不敢看。
煌煌的灯火无风摇曳,一道流光倏然划过,发出锐利的尖啸。
行刑的两个小厮突然俱跌倒在地,手中的棍子也脱了手,“啪嗒、啪嗒”两声滚落在脚下。
“怎么回事?”玫瑰椅上的林同原沉着脸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个捂住头的小厮大声回话:“有石子飞过来打我们。”
庭院中为之一静。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影壁方向,林憬还从灯火照不见的暗影中走了出来。
青袍角带,玉树临风。
一步步来到灯下,所有人才看清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翳。
“还不松手?”
声音轻柔,宛如春风,却听得两个婆子浑身打颤,仿佛只要他高兴,随时都能将她们脖子折断。
林憬还将盈持扶了起来,抱在怀中,却见她直着两条手臂,疼得直抽气,脑袋亸得抬不起,像被风雨打过的可怜小花。
他忽然间就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