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涌上映月的心头,吓得女孩的脸顿时有些发白,急忙跪了下来,硬生生说道:“奴婢五年前进府,在锅炉房做了两年工,三年前被老爷偶然看中,才进了书房服侍。除了老爷点名,少爷们一概不见,平时就在房里练练写字,在没有其他的。”
柯筑韵低头,默默地看着映月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看着那瘦弱的肩膀微微发着抖,依然一副做错了时的模样,不禁可怜起来。
但是如果是经过柯相国的手,应该还是安全的。
这位映月姑娘,她且信着吧。
若是她因此真早到了什么不测,那也是她活该,宅斗话本中活不长罢了。
两个人很快便来到了浅云居。
此时此刻,这小小的院子里是一片寂静,就连下人的那一溜儿房间都黑了灯,更不要说茯苓的房间了。
不等柯筑韵开口,映月的眉头却早已经微微皱了起来。
她虽然有些时候没有正正经经服侍过主子了,但最基本的道理都还懂。
茯苓姐在太太面前再得脸,不跟着小姐去老爷那也就算了,也岂能小姐未归,就先睡下的道理?起先她还在心里暗自揣度是否是四小姐太过于决心,辜负了太太一番美意,如今想来,打发茯苓姐走似乎也不奇怪了。
“小姐······”映月张口想说话。柯筑韵一手拦住了她,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要打发个人还不简单么?”
柯筑韵扶着映月,脑袋昏昏沉沉的,回到房间,吩咐映月将门关好上锁,也不沐浴,便合衣睡下了。映月本是今日第一天服侍主子,生怕有照顾不周处,便兢兢业业在地上打了地铺,不敢合眼。
一转眼便是一夜,当晨光微微染红了天空,柯筑韵便被窗外鹩哥叽叽歪歪的大叫声给吵醒。
本来柯筑韵在床上便一夜多梦,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半夜醒来时,只觉得后背淅淅沥沥全是冷汗,小腹传来的疼痛如同火燎。
如今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才勉强睡着。谁知浅浅的梦中只觉得耳边那“姐姐姐姐”的刺耳嗓音几乎响了千万遍,眼睛一睁便醒了过来。
“姐姐姐姐,你醒没?”鹩哥那刺耳的声音不绝如缕。
柯筑韵无力的睁开眼,轻声说了一句:“你有早上叫人起床的习惯?”
便拾起枕边那一根木头簪子往窗户处猛地一栽。木头撞在窗柩上,发出踏实的响声,外面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一些。
动物的听觉敏感非常,鹩哥本来在外面蹦蹦跳跳,大吼大叫,冷不丁被这声音一吓,立马噤了声。
“不是啦不是啦,并没有故意想要吵你,只是那个丫鬟一大清早就在我下面走来走去,真的很烦啊。”
“哦?”柯筑韵挑挑眉,一手撑着床边,缓缓坐了起来。
透过那门下的空隙,只见一片黑影正在门外不安的挪动,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