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下地,几步跑到门口就要去打开门。
却发现门被反锁,没打开不说,反而让她听到了几枚子弹打入门板的声音。
坏了坏了!
季淼开始不安的啃着自己的指甲。
这,这,事情不应该是她激发炎月珀跟自己共情,然后大家齐心协力共同跑出去吗?
怎么,怎么炎月珀这么关心自己受没受委屈?
她到底是哪个情节没跟上,怎么,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子了?
条理清醒的大脑瞬间乱成一团,季淼更坐不住了。
这不废话吗?如果炎月珀真的被她的话挑动情绪,就这么受伤甚至丧命了,那她,她可就太不是东西了!!!
外面的枪声转移了,伴随着肉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听的季淼心惊肉跳,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炎月珀落地发出来的。
眼睛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她的大脑更加活跃了起来,不受控制的随着不同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幻化着炎月珀此时各种惊险的情况。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再狠狠的捏紧了!
砰砰砰!
季淼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胸腔中各种情绪激烈的翻滚撞击着,让她以为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似的。
门打不开,她就只好转身去找茶几凳子什么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趁手的,她拎着往门上一砸!
嘭!却没有砸开。
她身体消耗太大,力气不够用了。
眼底急出点眼泪来,季淼连忙更加用力,再次朝门砸了过去。
动作还没做出来,外面的子弹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歇,一声清脆的解锁声过后,门从外面打开了。
季淼仅仅警惕了一瞬间,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歪头去看。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慢慢的打开了门。
炎月珀出现在门口。
黑灰色衣袍罩着站的挺拔的身体,他神色如常,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
看到拎着东西的季淼,他转瞬明白了她的用意,苍白的脸上流转出三分笑意,艳郎独绝:
“你这是干什么,不欢迎我回来了?”
季淼看着他,一念之间的天堂地狱,让她瞬间失语。
生生捂住自己的急促跳动的心口好几分钟,她才陡然瘫坐在地上,扯着他的衣角,一声一声的:“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可,你可真行。”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紧紧捏住心口的大手总算松开,让她呼吸急促了好几分。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的手仍在发抖:“大爷的,你个混蛋,二货。平时不是”
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今天就
巨大的欣喜压过来,让她无法再思考下去。
季淼抖着手脚站起来,上下打量着他,迟疑的:“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炎月珀面色不变,甚至对她眨眨眼,露出温软的笑意:“无事。”
他说着,拨开季淼拉着他衣角的手,转身去衣柜里拿一件黑色的衣服,正要往浴室走。
看见季淼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她,好像忽然记起什么似的,安抚的对她笑着,神情依然柔软:“身上沾了些灰,你知道的,我有些洁癖。”
他垂下眼睑,低笑着:“你现在还能走嘛?”
季淼听到他这句话,身形动了动,想到了森林里,他一手架着自己的胳膊,也是如此低垂着眉眼,问她:“你还能自己走吗?”
季淼重重的呼吸几口,压下自己翻滚的情绪,点点头:“嗯。”
她能,不论多少次,她其实都能做到,只有自己,她也能做到。
她也低着头,没有去看此时炎月珀的神色,或者说,她不想去看。
耳边炎月珀的话却如影随形。又来了:“那就站起来,去找闻声而来的人,跟他们说明白情况,知道吗?”
“那就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声音再次在季淼的耳边重合,让她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季淼咬着牙,牙齿不停的打颤,面上却越发镇定起来。
她点头:“好。”
面前的炎月珀放松下来,拿着衣服,转身朝浴室走过去。
季淼应完了,也转身,背对着他,朝门口走过去。
一如当初。
“咔嚓”,门关上了。
季淼却看着自己搭在门把上的手,再没有迈出一步。
这次,炎月珀并没有说,她不能回头,对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后退一步,转身,关门。
没有走,她踩着虚软的脚,坐在了房间另一边的沙发上。
眼神扫向地上,在炎月珀刚才站着的位置,她看到了一摊鲜红色的液体。
骗人。
季淼的眼神从炎月珀一路的行进轨迹上一一扫过,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其上的点点血迹。
她一点一点的记下这些,脑子里不停的模拟着,自己一会儿该如何去揭穿他的谎言。
她从出生到现在,不是没遇到过各种谎言,但这一次,她心里是如此迫切的,想要去揭穿这个人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