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抬手去接那碗汤，似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抬起的手却又放下，反而深深皱起眉头。

盯着那碗汤看了半晌，她勾唇笑道：“我为何要忘呢？众生皆苦，世人皆道忘记愁苦，而我偏偏想要记得，于我而言，无论痛苦悲伤都是我一人之事，与旁人无涉。”

黑衣女子忍不住摇头，血红色的眼晴望向她，似乎觉得她太过于固执，然而又拿她无可奈何，便将那碗汤撒在了花海里。

良久，再不见那黑衣女子的影子，她低下身抚摸那死亡之花，紫眸中似蕴染了什么，身形渐渐化为虚无，只余一滴血落在泥土上。

奇异的是那滴血竟养出了一朵纯白如雪的花，花瓣萦绕着淡蓝色流光，与周围的死气格格不入。

之后她又看到了许多记忆中的画面，只有在忘川河畔那一幕她从未见过，也不知晓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有历劫。

待到凤倾雪从幻象中抽离神识，玖月的声音也在她识海响起，傲娇中又暗含担忧，“你若是受不住了便告诉我，我可以出去帮你抵挡部分，也能让你的路好走些。”

“不用了，我还能受得住，坚持不住会记得找你的。”凤倾雪拒绝了玖月的好意，仔细查看起了两扇门，她需要选择一条路来走，也不能太过于依赖契约兽。

听到她这般说，小狐狸也不吭声了，它的契约者就是太过于倔强，否则又如何会受那么多的苦呢？

凤倾雪美眸中浮现法则演算，破解着大门上的禁制符纹，无数的字符在她眼底闪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她取出锦帕擦拭干净，感觉到汗水挥发后身体发寒，不禁轻蹙眉心。

大门突然朝着两边敞开，强烈而刺眼的阳光驱散了白雾，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凤倾雪吸了进去，她被这股力量卷入了漩涡，连睁开眼睛也做不到。

如梦似醒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那个声音很近，又好像在天边，“一念是神，一念是魔，是非对错，善恶好坏，皆在人心。”

“什么？”她梦呓般开口询问，这些话是何意，又为何要对她说这些，难道她不仅仅是那个世界的人吗？

再次醒来时，凤倾雪发现自己躺在了冰冷的石室里，石室四面密不透风，只有一方残旧的石台，以及墙上作为照明的几盏烛火。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她撑起身子从地上坐起，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试图寻找出路离开，可是看了许久也找不到门。

玖月从空间里出来，扑进了她的怀里，尾巴在她胳膊上缠了一圈，眼珠滴溜溜的打转，“这个石室应该有机关什么的，不过也不知道会将你转送到何处，要不你就且试试？”

轻点颌首，凤倾雪抬步往那方石台走去，从表面上看并无异常，她释放出精神力探查，却是石沉大海，这让她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这个石台有问题，材质看起来也与四周的墙壁不同，只是不知道机关设在哪个位置，也不清楚毁了会有的后果。”她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玖月也发现了石台的特别之处，说道：“看起来这么干净，就好像是特意供人休息般，确实不对劲。”

在石台上摸索了一阵，凤倾雪眉头皱得更深，她居然找不到什么机关，心中暗想：难道是我猜错了，机关其实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