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红菱踏雪而来,而江水烧水却不是为了待客。
江水抬头看微生红菱一眼,伸手让她自便即刻,而后起身去拿杯子留给微生红菱一个背影。
有些饶习惯是无法改变的,尤其躯壳上的。
微生红菱看这个看似大大咧咧但自己似乎无法攻破的背影,兀自沉默了一瞬。
而后她越过江水看一眼正在燃烧的火炉:“烹茶?”
“是啊,山下多血腥,可惜这般好茶。”江水拿着杯子侧过头笑道。
微生红菱见她这般法,一时不知她是在调侃,还是其她。
沉吟片刻后她道:“百衣军之行,吾与你同去。”
正在烧茶的火炉忽然噼啪跳动了一点火星。
江水诡异地一顿:“你要与我同去?”
微生红菱颔首,仿佛理所当然的模样。
自从那一日红衣显圣之后,为了区别玉麈唯二的女子,微生红菱和江水心照不宣地一个身着道袍一个终日红衣。
反正如今自己在不会有有汗渍污垢,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也和挂在衣架上没什么两样。
对此江水接受得坦然。
可此刻微生红菱如此直言要同自己一并前去百衣军,江水才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红菱,我有行差踏错的余地么?”
微生红菱沉默片刻,而后道:“没樱”
江水笑笑:“也罢,我就这一条命一条命,不够死两次。”
玉麈常年大雪去并不是刮骨那般的寒气凌冽,雪如冷光,终年长存,平凡到叫人留意不到她冰凉的特质。
而江水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后,笑着摇摇头,她看着微生红菱:“此去,我总该有个称手兵器。”
“当初第一面你就告诉我,我叫江水,我的刀很好,”江水的目光凝视在微生红菱眉间的红痣上,“一晃到如今,我还该用刀么?”
江水没有问微生红菱她的刀在哪。
能让仙人为之算计的刀,怎么可能是凡品?
微生红菱并不答,她只是回看江水双眼坚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
好像是一个母亲对着问出不该问的问题的孩子那般,我是为你好,你不能知道,你不该问。
江水看她如此,也不管她是在学闭口禅,还是什么不得妄语,悠哉哉坐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拿着被雪压得掉落下来的松树枝,江水挑了挑火炉。
她闻不见是不是有茶香,好在自己如今看得见。
就在微生红菱当她已经偃旗息鼓之后,江水冷不丁开口:“我的刀是不是和饮光刀有关?”
微生红菱的手指微微颤动一下,在呼啸风雪和火炉噼啪的声音里丝毫不显。
见她避而不答,江水微微一笑。
穷寇莫追啊穷寇莫追,她将烧得滚起的松上雪水倾倒在杯碗之中,并没有像先前和微生红菱得那般烹茶。
捧着略微吹了吹热气,江水便直接饮下大半杯。
这可是滚烫的开水。
见微生红菱还在看自己,江水笑着举杯问她:“我这里只剩下一个干净杯子了,你若是不嫌弃,可与我共饮。”
到底微生红菱只是摇摇头,无悲无喜,无怒无惊。
“你的兵器是一杆枪。”
江水听见这个“枪”字挑眉看她,笑而不应。
微生红菱是知道她先前拿来的那些武学典籍自己一字未看,一招不学,此刻陡然提起刀来谁不知她做的什么想法。
然而江水不问,微生红菱却不可以不答。
“那枪”
“那枪必然是昔年修平将军用过的赤牙破虏枪,亦或是赤牙破虏枪之后身。”
江水截过她的话,将发丝别到耳后:“青阙君当年所留之物还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