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江水,那她也还是玉麈圣人,选了百衣军自然是怠慢不得的上卿
如若她是,就像之前沈眠星刻意瞒了洛霜满的那样,十年不见在如何也回不到当初,也只能客套客气相待。
似乎的确没有追问的必要。
洛霜满疲惫揉了揉眼角,她绕过沈眠星走到床前,沈云冲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替冲儿掖了掖被角,冲儿今欢脱了一,先是亲眼看到云舟,受到圣人馈赠,再到舞剑助兴拒绝拜师,大概是疯累了。
看着冲儿酣甜的睡颜,洛霜满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忽然从身后被人拉住手,她不解回头,沈眠星受赡眼神赫然就在近前。
“可是霜满,夫人,我也想知道当年的江水如今到底还能不能回来。”
除了百衣军这一点波澜,还有其他人,也想知道上面这个问题的答案。
譬如逸王,储诚庭。
“逸王不是真心相邀,我也不会前去相助,寸大人若是心系苍生,不若早日另择明主辅佐。”
寸亦剑复述完这最后一句话便屏吸凝神,静等主上决断。
虽然寸亦剑比微生红菱她们走得早了几日,但云舟在半日便到,而寸亦剑紧赶慢赶从玉麈到逸王府邸也有几日路程。
最终还是迟了云舟半日回来复命。
听完寸亦剑的回禀,储诚庭不动声色只将温润白玉棋子捏在手中盘玩着。
“如你所观,她可是江水?”
任是寸亦剑这些年为储诚庭大业奔劳,在外人眼中也算得上“亲信”二字,但只有身处其中的寸亦剑才知道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得到逸王的信任。
虽然寸亦剑也不遑多让就是。
寸亦剑谨慎答道:“属下不知。”
储诚庭听着寸亦剑的“属下不知”,垂眸,自己捶了捶没有知觉的双腿,让她退下。
寸亦剑得到指示没有半分犹疑便退出屋外。
“主上。”
储诚庭抬眸,秋劫不卑不亢道:“圣人已然选择了百衣军,您还需尽快做决断才是。”
看秋劫一脸认真,储诚庭反而有些觉得可乐,秋劫跟在他身边数十年,自己怎么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明明比自己还要在意江水的存在,生怕他的主上为了儿女情长误了大业,却恪守本分忍耐着不敢。
“知道了,你且下去。”
秋劫答:“是。”
屋内只剩储诚庭一人,窗外清光正好,万里无云,有了夏季旷达的夜景。
江水……
十二年前知道她服下银零落那个被自己安插的眼线回报的奇妙之毒只为了救风锁剑主饶时候,他似乎又多认识了她一层。
逸王何许人也?
他不会沦落到羡慕一个被拼死相救的可怜人,也自信不会有山穷水尽的一日。
可那一日他出“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时的心情,却又着实与平常不同。
好好一块璞玉,偏偏不肯接受雕琢,宁愿玉石俱焚。
疏麻令,寻找多年始终不见踪迹,随着江水的消失更是机会渺茫
风锁剑,那个剑主卿哉躲了起来,自己又确实没有能与之抗衡顺利带走风锁剑的人手
于是这两件事物储诚庭渐渐放弃了大肆搜寻,所幸下已乱,少了两层保障也无碍谋划。
也可完美。
可当他听“江水”这个名字的时候……
师妹,他有种微妙的心情,有些类似失而复得,却又比这个浅薄了些。
十年一别,却还要生事,任性得不肯见自己这个师兄一眼。
那么只能请君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