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算不上活着了。
越生桑啊越生桑,多谢你曾经给予我的那个梦境。
“江水,我来陪你,无论如何我一起陪着你!”
“我没有时间了”江水苦笑,“我无能为力,我一向自傲于资,可纵然我又哪样的资,我也只是个从未接触战场的新手而已”
“我能所做的,只有死战,冲在最前头”
“抛弃杀手的暗杀,用枪,用戟,用斧钺勾叉,正大光明地冲在最前头。”
“千万将士,只会死在我身后,不会在我前头被人斩下头颅”
“如今,情,爱,已如尘埃。”
“卿哉,你不能像我一样,你要一直是那个青衣洒脱,不沾晦暗的卿哉。”
从梦境之中醒来之后,他大醉一场,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而后同越生桑秉烛夜谈,最终怀着满腔悲伤回了秦址,接受父亲最后安排的妻子人选。
越生桑给予了他一个梦境,告诉江水的选择,和他该做的事情。
卿哉在梦境之中无法冷眼旁观,于是一次次看着江水的选择,看着一个个无法规避的噩梦。
他最终妥协。
我要如何才能成全她?
你先要成全你自己。
屋外卿哉醉一场,明而去。
屋内江水隔着屋檐,听他自饮自斟,凝视着梨花开至衰败,微黄了皎白。
卿哉成亲了,甚好。
自己从前污秽不堪,而今不死不伤,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谁并肩一世,如此甚好。
她等到明,收拾好了仪容前去政务堂。
“你这里可来了一个名叫卿申宝的少年?”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好生响亮一声:“娘!”
而江水侧脸去看,那个喊自己娘的少年从惊喜变成了满脸震惊,心翼翼改口:“妹妹?”
洛霜满以为这个孩子当真是江水和卿哉的孩子,打心眼里把他当后辈对待,看他犯傻笑着:“傻孩子,那就是你娘!你娘年轻貌美,可也不能犯傻。”
她又笑着去看江水,却见她一脸神思不属,渐渐停下了打趣的话:“……江水?”
卿申宝看看江水,觉得这个“姐姐”和爹爹收藏着的画像一模一样,可是怎么会是这么年轻呢?
他又怕自己叫错了人,闹出笑话。
上前一步先行大礼,而后心问:“请问您是……”
江水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申宝道:“她的不错,我是你娘。”
“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姓,姓江。”
洛霜满不知何故诧异看着他们二人。
而卿申宝则道:“是!来之前爹爹了,万事万物要顺着娘亲,从前是爹爹对不住您,要我全听您的话。”
江水问:“你爹爹了要把你托付给我么?”
申宝摇头:“爹爹只,无论何时,听您的话便是。”
江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假装自己还是个有呼吸的活人,她:“白水鉴心,往后你便叫江鉴。”
申宝、不,如今是江鉴。
江鉴当即跪下谢过娘亲改名。
江水忽而有热泪盈眶之感,即使她知道自己并不会真的哭出来。
她想,这些年卿哉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又知道了些什么。
才将一个这样的江鉴,不辞万里送到自己身边来。
江鉴跪谢完娘亲之后起身,看见自己容颜如花简直可以当自己姐姐的娘亲似乎红了眼眶。
而洛霜满忽而惊呼:“江水你找回来了青昙刀!”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双手的青昙刀。
如今背后是冰冷盔甲,在没有特质的刀带可以放在身后的时候,自己只能双手拿住。
刀身泛出幽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