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刘郎?”此时,他身后出现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这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的玄色衣衫上。黑色的衣服上搭着鱼肚般莹白的手,显得那样诡异,却又那样的美丽。
这个被叫做刘郎的小侍监扭了头,向着身后的黑影笑了笑:“无妨,似乎只是猫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便又将那手的主人向前一扯,搂在了怀里。肆意的亲近着。
手的主人,也因此将脸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那也是一张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的脸。光洁无须、面白如玉。从身上的衣服看来。他也是一个小小的内侍监。
只是这少年生得极其妩媚,媚若春波,明如圆月。皎似冬雪。洁胜秋霜。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净身的男人该有的模样。
然而,他身上的衣着和腰间的木牒却证明了他的身份。让人不禁生出几丝惋惜之意来。
“猫?这个季节哪儿来的猫,在这里叫春儿呢!会不会是什么人进得来了!你可别看错了!须知我与你做这种事,本就是犯了内里的大忌讳!若是被人看到,先不说你我小命不保,就连千里之外的我们两家族人,也是死罪难逃!甚至株连九族也未必可知啊!”那少年听得刘郎一副不在意的口气,立刻推着他的胸膛,正色道。
刘郎见他这等娇怯柔弱的神态,立时一颗心都要软掉。于是抽搐片刻便道:“好好好,那我去瞅瞅,看看是谁在这里捣乱!”
少年立时点头,推着刘郎往前走。刘郎此时心里反而起了几丝不情愿——可他毕竟已经答应了少年,也不好再反了口。于是乖乖去湖边儿查看,只是一路上还嘀嘀咕咕地道:“有什么呢?还能有什么呢?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这里还能有什么呢?此处如此平静,许是你多想了吧……”
他这样胡乱嚼咕着,脚下往河边儿走去。但他只行了两三步,就停了下来。大叫一声瘫倒在河边儿。
少年见他如此立时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刘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全身抖动得如同筛糠般举起手指向河面,唇白面青得像见鬼一样,指着河里一个飘飘浮浮的东西道:“你……看,你看……那,那像不像是个……
人?”
少年随着他的指尖看过去,当时也吓得全身一软,倒在地上。
接着两人便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具女尸随着水浪涟漪起起伏伏。她左脚上,一颗缀在鞋面的明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同一时刻,江都宫中的太子寝殿。
一身中衣的杨昭听着一个黑衣人的回报,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淑玉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那就好,那就好……”
他叹了口气,神色轻松了许多。
黑衣人见他神态放松,很是不解:“殿下,公主殿下此举实实在在是打了您的脸啊!您为何还要如此纵容?——虽然这珠儿是她宫中侍女,也的确背叛了她。她本来也有处置之权。但眼下这珠儿还在您手里。公主殿下就这么叫人进了您的密室,着人弄死了这女子,还就丢在那等腌臜地方……她,她这岂非是有意挑衅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