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梅老六!果然在这里!”八字胡青年浑身湿透,手指老者,极为气愤。
“叶六九,你这属狗的东西,老子跑到这里都能被你找到。”梅老六双手叉腰,极为不忿。
燕飞云从殿内走出,向矮瘦老者投来询问目光,独眼灼灼,煞有威势。梅老六见扔斧子的正主出来了,向他恭敬地一拱手道:“不知山中有如此隐士高人,老六失敬!只因这叶六九纠缠不休,梅某人烦得头疼,遁入此山,见到这位小哥抱缸奔驰,轻功虽然不济却隐有法度,遂见猎心喜,从旁观察,并无恶意。”
楚寄大惊,原来今日觉得隐隐有人跟随,竟是这老者在旁观察,而楚寄北并未发觉。这梅老六轻功之高,闻所未闻。
“没有恶意最好,你们闲话说完,速速离去!”燕飞云下了逐客令。
梅老六一拱手,转身要走。叶六九心下一急,一个恶狗扑食抱住老者大腿,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带着哭腔说道:“梅老六啊,你可别再跑啦!我......我追你追了两个月,实在吃不消啦!你就收我为徒吧!”
梅老六看着这块狗皮膏药,真是走也不是,应也不是,大为光火。
老道与楚寄北心中也奇怪,按说这梅老六轻功极高,以叶六九的三脚猫功夫竟也能追不丢。
“撒手!撒手!你属狗的么?武功奇差鼻子倒灵,老子躲什么地方都能让你找到!”梅老六顾及颜面,不好使大力将其摔脱,十分尴尬。
楚寄北憋笑快憋出内伤,赶紧转身进屋借口穿衣服去。叶六九见没人替他说情,大为焦急,赶紧向转身欲走的楚寄北和冷眼旁观的老道说道:“小兄弟,老前辈,快帮我一帮,求求你们快帮我说句好话!”眼中泪水摇摇欲坠,竟是异常可怜。
老道究竟是人老心软,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位梅......大侠,你看人家诚心拜师,要不就教他几手?”
“您有所不知,这叶六九他伯父叶问水是公门中人,乃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捕神’,轻功绝卓,外加追踪之术天下无双。我梅某游戏红尘,唯爱盗富济贫,与他那伯父天生不对付。这小子追踪之术青出于蓝,轻功武功却不肯继承他伯父衣钵,说什么他伯父抓不住我,轻功定不如我,自两个月前在永安遇上我就没让我安生过。您说说,他是官我是贼,这不合适呀。”梅老六将苦衷娓娓道来。
“梅老六你可别这么说!我已经托人把腰牌交回去了,咱不干捕快啦!捕快抓贼,只按律办事,却不论善恶正邪,有什么意思?我看还是劫富济贫来得痛快!况且你叫梅老六,我叫叶六九,都带‘六’字,是天生的师徒,你就收了我吧!”叶六九不依不饶,抱住大腿一刻不松。
楚寄北套上件道袍出屋来,听得叶六九如此说道,也觉有趣,便插嘴道:“梅前辈,我看这叶少侠虽不着调,但贵在心诚,却也不失为一佳徒。您就收了吧,也当气气‘捕神’这个老对头。”
叶六九见楚寄北出言相帮,眼中投来感激之色。
“也罢也罢,反正迟早被你追到,还不如遂了你的心愿。不过老夫教武功,你可要比这位小哥练得要狠上许多,毕竟你现在武功也太差了一些。”梅老六手捋黄须,无奈松口。
叶六九顿时大喜,松开大腿纳头便拜,口中大喊师傅。燕飞云与楚寄北见此情景也相视一笑。
夕阳欲落,霞光满天,小小的玄微观也被镀上了一层金黄。
叶六九从地上爬起,欲随梅老六下山而去,临别时转身道:“谢谢小哥出言相帮,之前多有得罪。对了,我叫叶六九,还没问小哥叫什么呢!”
“我叫楚寄北,之前我也多有得罪,叶兄不要挂意。”楚寄北拱手作别。
叶六九听得姓名,瞬间神色大骇,惊叫道:“你莫不是那个澄阳楚家的楚寄北?楚家被人灭了满门,你竟然还活着!”
山风顿起,虽已入夏,却直吹得楚寄北心头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