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寄北见他不断辱及兄长,气得手抖,一时不知如何辩驳。汪五峰见场内二人并不顾及自己,恶向胆边生,一刀砍向楚寄北颈项。楚寄北察觉刀气及颈,慌忙矮身躲避。汪五峰得势不饶人,刀势一变,改横为纵,直劈楚寄北脚面。楚寄北闪身避过,哪知汪五峰立劈乃是虚招,借着刀势就地一滚,刀尖顺势挑起地上的“天机铁匣”,左手一抄,铁匣已入汪五峰怀中。
汪五峰怀抱铁匣,摸出两弹迷烟,随手一砸,趁着烟起,又向楚寄北杀去。此人毕竟贪心不足,见血影并不助他,不趁机逃遁,还想伺机夺下碧游。楚寄北见眼前黄烟顿起,急忙闭气疾退。一刀划破烟气,直取楚寄北右臂,楚寄北临战经验尚少,之前几下闪避又兼疾退,立身不稳,眼见刀及右臂,更兼右腕生涩,无法用些精细剑招,心慌意乱,竟一时难以招架。
汪五峰见要得手,大喜过望,忽觉心头一凉,胸前咔嚓一声,似有机括声响,手中的刀竟再也砍不下去。楚寄北瞧得分明,血影如烟中恶鬼,手持赤松从汪五峰身后一剑捅入,入剑角度极其巧妙,竟透心而过直直插入汪五峰怀中铁匣的剑孔之中,触发机括。汪五峰神色先是讶异,后是悔恨,恨自己贪心不足没有及早遁去,随后望向碧游,眼中发出最后的神光。可怜这人,死前仍在贪恋外物,纵使悔恨也是稍纵即逝。汪五峰眼中神光黯淡,两手荡下,手中大刀“哐当”坠地。铁匣被赤松反钉在汪五峰胸前,血影、汪五峰、铁匣宛如一串,在烟中犹显诡异。
“小子,还愣什么?这铁匣上的剑孔是直透而过,想必不一定要非在同一面开启。快从另一边插入碧游助我开匣!”血影疾声道。
迷烟渐散,楚寄北闻言身动,却不是插剑入匣,而是张开左手三指,夺下铁匣。匣内机括咔嚓一声,铁匣已入楚寄北手中。楚寄北只觉这铁匣入手极其沉重,虽是快七月的晌午,整个铁匣却冰可刺骨,直激得楚寄北断指处疼痛异常。
“小子你敢!”血影见楚寄北夺匣欲走,情急之下运剑直撩,施以内力,将汪五峰尸身一剑破开,一丈之内瞬间下了一场血雨。
楚寄北见血影收起赤松,拔出腰间剧毒短刀,形似鬼魅,以快得不可思议的身法向自己杀来,心知比轻功是输得彻底,又拿着铁匣这等蠢物,逃遁无望,转身挺剑迎战。
“臭小子,本来想饶了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人!”血影狞笑道。
“还说满天星不轻易滥杀无辜,眼下行径又算什么?”楚寄北堪堪挡下血影几刀,质问道。不过在血影的压力逼迫下,楚寄北未发觉碧游剑尖剑芒隐隐,自身剑意竟有一丝圆融之意。
血影闻言一愣,楚寄北初入江湖,的确算是无辜,他们屠戮楚府已经做得太过。之前为此他还质问过龙头,如此大动干戈只为泄愤又无利可图的行动是否合理?龙头答曰,抄家便是有利可图。血影出道二十载,杀人无算,手上不免有无辜性命,但从未认真考虑过。今日被楚寄北如此问出,竟是心中隐有莫名不适之感,手中短刀势头也缓了下来。
血影正愣神间,一道黄金剑气从天而降,声势浩荡,激得尘土飞扬,生生隔开了血影与楚寄北。楚寄北怀抱铁匣,差点一屁股坐倒。
尘土飘散,只见一儒生打扮的瘦削老者,手持一柄阔刃金剑,气度洒然,立于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