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平那一剑已递至那虫子身下,剑上力道甚小,那虫子不似之前受击那般生出反击之力,竟被软软地挑起一角。巨鳄身上血气随着一滞,那张开的巨口亦一顿。朱广平化解了腰腹间的邪力,乘着下坠之势使出毕生功力立劈一剑,这剑隐有搏命之意,端的气势如虹,一往无前。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后,巨鳄下颚被分成两半。朱广平倒卷而出,一手攀上江中木桩,如枯叶挂枝,悬在江上,飘飘荡荡。巨鳄扑下,溅起无数水花。岸上众人借月光隐见江中情形,不禁暗暗心惊。此时又不能乱发弩箭,怕伤及朱广平,只能静观其变。
“这畜生竟如此难以对付,那一剑虽然仓促却是全力一击,竟没破开它脑袋只是划开他下颚。不过这鳄鱼终是畜生,待我把它头顶白虫挑落,看它还有什么外力相助!”朱广平眉头一皱,心下已有计较。
“不好,它又要跑!”朱广平见巨鳄又要下沉,急向两岸呼喊,“将麻绳放开!我来收网捉它!”
声音和着内力,遥遥递出,两岸闻言,不疑有他,放下麻绳。朱广平抄起荡下的麻绳,踩着鳄尸在江中疾奔。少顷渔网被他一团一团收紧起来,包围圈越缩越小,巨鳄本想突围却被渔网团团缠住,凶性大发,跃出江面。
“来得好!”朱广平不顾腰间伤势,将麻绳绑缚在剩余木桩之上牵制巨鳄,随后如展翅白鹤,挺剑杀去。巨鳄情知不妙,奋力挣扎,奈何管柯为防鳄鱼逃脱,渔网内掺铁丝,甚为牢固,层层叠叠,急切之间难以挣破。朱广平知那虫子厉害,赤松天下利器尚难伤其分毫,遂批亢捣虚,剑上劲力敛而不发,插向虫足与鳄首连接之处,以俟挑开虫子,力毙鳄鱼。哪知那虫竟似知其来意,竟昂头转向朱广平,眼中闪过妖异红芒。朱广平只觉头脑一晕,剑势一滞。那虫子胖脚插入巨鳄头颅,似在控制巨鳄。巨鳄疼痛嘶吼,竟将全身血气从口中喷出,击在朱广平身上。朱广平浑身浴血,体内邪劲乱窜,顿时昏了过去,“扑通”坠入江中。他不知道的是,那白胖虫子也随血气电射而出,钻进了他的胸口。巨鳄喷出全身血气,几乎变成干尸,软软趴趴,浮在江上没了生息。
岸上管柯见此变故不禁大急,连声呼喝:“快!快!驾船救人!”
六艘渔船电射入江心,只见月照大江,满江的鳄鱼浮尸,哪里还有朱广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