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风细雨，润物无声。

雨淅淅沥沥时大时下了一整日，午饭后睡了近日来最好的一觉。起身时已点灯，屋门紧闭，苏瑶安稳地睡在榻。

环倚着榻，见我从内屋出来蹑手蹑脚迎来，“姐怎不多睡一会。”

我歪头看看瑶瑶，蜷曲在榻，呼吸声弱不可闻，身盖着薄毯，烛光照在脸，两颊泛红，活脱脱是黄色的虾米，“瑶瑶几时睡下的？”

“不过一炷香。三姐身子太弱，早晨来回走动着些风，睡前直咳嗽，她又怕惊动姐，每次要咳嗽前急急慌慌地下榻穿鞋，到外头走远几步才咳出声音。”环回头看了眼苏瑶，脸露出几分笑容，“我这就去把饭提来，姐和三姐同在屋子里用。”

我向前几步触触苏瑶的额头，并无发烫的迹象，温温的。她的睡颜平静，丝毫没有察觉到。

环挪来一步，只是笑：“三姐京是件好事。”

未等我问，环鼻红眼红，反而是笑着解释：“京城里头姐总算也有嫡亲的人。三姐又肯与姐亲近，我家姐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

我看了她一眼，环轻轻笑了。

“傻环，有你一直陪着我，怎么成了孤零零的人了？你和瑶瑶一样，都是我的亲人。”

“姐……”环笑着拭去泪，指向桌面，头放着一箱一盒，“那是钱忠哥傍晚时分送来的干点心。箱子里的是姐出门前要吩咐的改制，他一块拿来的，见姐还在睡，月姐姐收放在那，姐看看去？”

我打开盒子，里头装着八样精致干点，均是做成花瓣模样，合着中间那块黄面捏的圆糕，瞧着有几分像花。

箱子带锁，我拔下头的簪子，簪尖齿痕正是打开锁的钥匙。

开箱一看，放着杜大哥改良后的腕甲及铁莲暗器两枚。

塌咿呀了声，我轻合箱扣锁。

苏瑶拨下毯子撑着起来，坐在榻揉惺忪的睡眼，张口无话，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就在桌边的我满了碗水送到她面前，“喝些水，喉头或许好受一些。”

苏瑶端过水把脸埋着一口口喝着，放下时，碗中一滴不剩。

环已提壶来。

苏瑶本放下的碗再次端起，满满一碗还是喝得一滴不剩。

环还欲再倒，我坐到塌边摆摆手，示意她到厨房把饭菜取来。

待环离开，苏瑶的脸色缓和许多。我向她伸出手，她微微愣了片刻，忙不迭将碗心而端正地放入我掌郑

“倘若不想再喝大可直。”

“大姐姐……”苏瑶长睫垂着，双手覆在膝，紧紧裹着膝盖骨，不好意思地声：“如果我只喝你倒的水不喝环姐姐倒的水，环姐姐会不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