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肴冽方归,一回太师府才发现楚霓不见了。
前番北行也将北狄事变处置得妥帖,仁宣帝大手一挥,便允了他请休的假。
箭竹林,朔风凛冽。
入冬了风大,这箭竹林又是终年常绿,风一吹整个竹林呼呼作响。
秦肴冽却让戚贰将门窗都大敞,他很需要一些事情,哪怕是声响来分一分他杂乱的心情。
此时,秦肴冽阖眼坐于圈椅中,撑在椅把上的手两指按揉着山根处,自前夜回来便马不停蹄往太师府赶。到了太师府之后又心急火燎地各处寻人,精力有些疲乏,却还撑着不想休息。
如何休息得了?
于太师府中发生了什么,秦肴冽也知晓,能猜到楚霓是不想蹚浑水才离开。但要命的是,秦肴冽根本不知道,楚霓的一走了之跟他有无关系。
按理,他走之前两人抱也抱过亲也亲过,就是楚霓不再回陆家,这朔风凛冽怎么也该成为她暂住的考虑范围,却是遍寻不着。
秦肴冽有些患得患失,就怕楚霓是还气着他,索性一走了之不愿回来。
也有些气自己,怎么就不知道留几个人在太师府中看着。
门口响起两声敲击,让秦肴冽抬了眼皮。
是戚贰。
“蝶谷可是有消息传来?”秦肴冽问道。
戚贰垂首作揖,“回主子,十七传讯到,只并没有楚姑娘消息,那处还如常。”
听到没消息,秦肴冽好不容易有的一丝期待瞬间又倾覆了,面上表情倒无变化,只轮换敲击着桌面的五指泄露了他的情绪。
见主子没接话,戚贰又心知主子心情不佳,便打算索性将事情汇报完算了。
“主子,府里递了消息来,道六皇子府里的管家来递了拜帖,道邀您今夜一叙,二皇子也会去,府里的现下在外头等着您示下。”
秦肴冽扶额:“镇日不消停,这是北边不停歇,二皇子欲求和罢。那位也是,知晓无望主位便将消遣尽当主业了,定又要去那春夕街罢?”
“主子英明,是燕春楼,六皇子惯常在那处消遣。”
“拒了”
“是”
秦肴冽向来不喜风月场,只先前初封大将军时,应邀过一次,是知险而上特意给上位的出出气。
此后都是拒聊,戚贰早就见怪不怪。
今日却是奇了,走到门口又被叫了回来。
如今二皇子因先前兵败一事在朝中不得势,仁宣帝还未立太子,这一出可谓是致命伤。朝中有点眼色的都在慢慢远离二皇子,原本还有些记恨秦肴冽的,如今也不得不拉下身段求和。
毕竟先前心中不顺,还算计过秦肴冽一回。
秦肴冽心烦无处发泄,心着也算得上是一件能暂时分分心力的事情,遂吩咐戚贰道:“罢了,应邀,将拜帖取来。”
戚贰从善如流回身应答,将手上拜帖呈递给秦肴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