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二章 又回忆远朵、金喜一见南云胡、报复2(1 / 2)一川秋水首页

原来遇见远朵不是偶然,却是必然。

原来一直在这里等我么?!难道说打算在这里一直等下去么?!难怪说“终于”见到我了!南云胡想起了自己失魂落魄、放弃人生的时候,远朵总是热情洋溢陪伴自己、不离不弃。对她来说,我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了么?!

她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翻转,人间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世间的一切都在决绝地离她而去,像是触碰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远朵之死仿若昨日,重现着万物凋零的薄情,那时候太阳悲惨地哭尽整个下午,连月亮升起也无瑕顾及。她被命运掐住了脖颈,被真心阻断了呼吸。

不再眼神对望,不再互相欢喜,一切都已变成过去的遗迹,遍地都是腐朽的尘迹,还有疯狂生长的荆棘,一次次刺穿全身经脉,血流一地。苍穹燃烧了所有的云朵,不再有奇迹。精神看似振奋许多,仿佛是什么神迹,处处显露着形迹可疑。那一刻,她才得知,守护自己的神明早已死去。实在是无法原谅后知后觉的自己,这一世的锥心之痛终生难以逃离。

我从来都不曾哭泣,看到凋落的花朵也不会哭泣,南云胡欺骗自己。

“难道是个哑巴?”

“看她捡半天瓜果了,真是奇怪。”

“脸色也不至于这么难看吧。”

“继续说,聊点别的啊。”

“我在这里!”就在这时,姑娘高兴地大叫了一声,朝着前面挥了挥手。

其他人看着来人跟着笑。

南云胡陷入自己的情感旋涡中,顾不得旁人在说什么。

我何止见过她,她还是因我而死的。早就珠沉玉碎,死亡许久。南云胡内心极度悲哀地想到。

若是你知道会因此而死,还愿意来见我么?根本就是讨厌我吧?根本就不会原谅我吧?我有什么资格思念你?南云胡手足无措、掩面而泣,自觉再也无颜面对远朵。

为什么对糟糕的我还怀抱着希望呢?我到底有哪点值得你如此信赖我啊?又何德何能让你饱受委屈?为何执着于此,只是相信我么?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她最后说过的话是什么?“我再也不理你了!”啊!她再也不理我了!怎么能够不理我?!我辜负了价值连城的真心!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总是错的那个!她不可能喜欢我了,对别人总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对远朵我是罪无可恕、罪有应得。

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待我!

我无法前行了。

灵魂没有依托,迅速向无边深渊坠落下去。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无法站立,继而直面倒地,看起来毫无生意。

她伸出手竭尽全力地抓着地上的土,似乎想当做什么依靠,却只抓出个莫名的窟窿。

这大地如同她一样迅速枯萎,只剩下苍凉秋日持续风干游戏结局。

周围的人看到她哭了,都躲远一点,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哭什么?再说了,听个故事也不至于哭吧?这样会让人觉得很困扰的啊!

时光撕裂早已模糊的匆匆年少,往日的情感灰烬毫无顾忌地再次起火燃烧。到处都是她的笑脸,南云胡颤抖地触碰却是漆黑一片,抓不到一点。

像是想要寻找些什么,她茫然地抬眼望去,天广地阔,山河远离,碧海蓝天没有一片白云,尽是虚无。

双眼无神地回望过去,犹如回望一具骷髅,早已没有任何血肉。

纵然世界空旷无边此刻也承载不了她的至哀忧愁,此时顿悟,为时晚矣,哭矣,恨矣,无可奈何矣。

没必要再挣扎,没必要再自欺欺人,这是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从前,以至于南云胡一再重复这个无法挽回的事实。

“远朵死了,早就死了。”她在口中喃喃。

“她死了,哈哈哈哈哈。”南云胡继而拍地大笑。

“我害死的。”她又冷静地说了一句。

在极大的震惊、懊悔、失落等各种情绪的杂乱交织下,她的内心翻江倒海,似是想要涌出滚滚浪潮。

左侧的心骤疼之下血海涨潮瞬间淹没喉咙,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没用的身体,南云胡吐血而出。

悲痛不能释放,终究吐血而亡。

忧伤逝去,却不曾死去,说什么死灰复燃,明明一直蠢蠢欲动,从未想过安分守己。

不断地自我压抑,终是有爆发的那一刻,不是毁灭自己,就是毁灭他人。身体与灵魂想要一同埋葬死去,直至灰飞烟灭、消声灭迹。

以为创伤已好,不过是隐忍不发、自我欺骗。以为伤痕累累而积成的经验会铸成自身的铜墙铁壁,实则是破铜烂铁的堆砌,徒有其表、不堪一击。

有个好心人帮她捡东西,回头看她神情不好,一个人碎碎念,赶紧后退,他有些害怕,该不是精神有问题的人吧?虽然从她颠三倒四的话语中感受到倾泻而出的难过,但看她双眼无神的样子,并不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她喜欢我,她担心我,她死了。”南云胡急促地说着这句话,仿佛是一棵救命稻草,又像是什么绝世毒药。

她是真的想要我变好,怕我走歪啊!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她死的时候在叫我,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执着于剑术比赛之中。她如此信任我,却什么都没得到。你说星辰是最遥不可及的地方,如今你比星辰还要遥远,我要怎么办?南云胡的内心绝望地想到。

我将记忆封藏,是谁偷了宝藏?对你,我是无能为力,回天乏力。

悲痛若火蔓延,烧死现在所有的依恋。

她的心急促地跳着,像是不会停止的鼓点,片刻之间实在无法压制,仿佛知道这个身体即将是具枯骸。

急火攻心、长泪催今之下,恰如筋断骨削、魂魄碎裂,南云胡有一个念头疯狂地冲上头顶。

“她死我死,她活我活!”南云胡的内心如同着魔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她看到了篮子里的那把剪刀,便毫不犹豫地挥剪刺心,生意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