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父第二天一早就醒了,看着身边眼眶湿润的妻子儿女,想说话却发不出声,只能轻轻抬手替钟母把眼泪擦干做口型。“我没事,不哭。”
医生也来检查过,说在住个一段时间,等能够自由活动就可以回家。
钟母激动拉着钟父,“老钟啊,你吓死我了。”
钟意听医生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希望以后,全家人都能够平安喜乐。
放下心的钟母被仲夏哄着回家休息。钟意一人在病房守着,见到病房在没有别人,他才拉着钟父的手,无声的哭了起来。
钟父感受到手上的湿意,轻轻拍着儿子的背。
钟父说过,如果家里有什么事,他必须扛起来。因为他是除了父亲唯一的男人。
可那个男孩子,却伏在爸爸的病床上自责,他没护好妈妈,没护好妹妹。
等晚上钟母再来的时候,一切又如没有发生过般,钟意和仲夏站在一边听钟母的絮絮叨叨。
听说钟父醒来,第三天肇事车主家属过来道歉。拉着钟母说了好久,所有的医药费赔偿,他们家会一力承担。等他们走后,钟母和钟父感叹。“听说这家孩子有些叛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们家两个孩子,都好。”
钟父已经能开口说话了,虽然精神不是很好。他让钟意和仲夏回学校。
钟意考虑了几秒,郑重的点头,说明天就回。而仲夏就撒娇耍赖,要陪着爸妈,舍不得爸妈。
天气开始转暖,坐在车上,透过窗洒进来的阳光都让钟意感到有些燥热。他对着手机打完字又删删减减,始终没能发出去这条消息。
“夏夏,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郑清远?”
这么明显的问题,钟意看得清楚可他就想再确认一遍。
这一纠结,就纠结到了学校。
刚到宿舍,舍友的关心让他有些感动,如果接下来不是郑清远的课,可能他会选择下午逃课。鬼使神差的,即使舍友都劝他休息,他还是抱着书去了教室。
郑清远看见他,眯着眼睛确认了几秒,课上不知有意无意,过来拍了拍钟意肩膀。钟意想脱口而出,“你对我妹妹有什么想法?”
但是他不敢,倘若郑清远回答是,他应该怎么回答?倘若不是,仲夏该多么难过,他又该怎么和仲夏说。
上完课,钟意纠结纠结,跟了郑清远一路到办公室,办公室没人。郑清远也不惊讶,招呼他坐下,自己去关了门。
“家里怎么样?”
钟意盯着郑清远,想看他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钟意失望了,郑清远就真的只是作为老师,担心学生的神色。
“谢谢老师。已经没事了。”
钟意正要再开口,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又有别的老师进门。
“出去吧。”郑清远径直出门。
楼顶还是有些凉,即使阳光灿烂。
“有什么想说的,这里没人。”郑清远眼镜戴久了,山根有些疼痛感,他摘下眼镜揉揉。没有眼镜阳光有些刺眼,他不习惯直面太阳。背过身,刚好面对跟着身后的钟意。
钟意看着郑清远,有些理解仲夏。他生的真的太好看了些,作为一个男人,他生的精致却不女气,摘下眼镜的他眼神有些迷蒙,却少了几分文弱感,更让人信服。
“老师,您知道,仲夏喜欢您吧?”
钟意的直接,让郑清远戴回了眼镜。他的眼神避开钟意,迎着阳光不算热烈,却也不算冷清,恰到好处的自嘲。“你们这个年纪,喜欢与不喜欢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哪里算的了数。”
“老师,仲夏不是这样的女孩子。”钟意知道郑清远不知道的仲夏,倘若可以他想替自己的妹妹争取一下喜欢的人。
郑清远的笑很轻,钟意还在据理力争。
“回去吧。”等钟意说完所有想说的话,郑清远开口的第一句,却是让他走。
钟意泄气,这大概就是不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