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掀了帘子,瞧着小妹只管笑着,绿绮扶着萧雪起了身,她道:“姐姐。”
萧锦瑟握着她的手,“姐姐不让太医往外说,全是为了小妹你好,姐姐入宫这些年,不曾有过孩子,而今小妹有了身孕,是皇上之喜,亦是萧家之喜。”
见小妹点了头,萧锦瑟接着又是叹气,“姐姐虽不曾生育过,毕竟也入宫多年,多少要比小妹你明白些。况且如今皇上待你不过如此,姐姐如何能放心。姐姐是想,等回了宫里,再说出来也不迟,这阵子小妹你只管养身子就是。”
她心下何尝不是喜忧参半,如今她在宫中能依靠着的,也只有姐姐了。
“若是小妹不愿,只好这会儿就差人去告诉皇上。”
萧锦瑟抚着她的肩头,她道:“依姐姐所言,待回宫去了,再告诉皇上也不迟。”
“这才对呢。”
萧锦瑟转而起身,对莺儿道:“本宫从今日起,便是住在这了,你回去将紧要的物件,收拾妥了,拿过来。”
“是。”
莺儿忙往回去了,绿绮便也跟了出来,周围都瞧遍了,却不见了人。
他人呢,可是回去了?回去了也好。总之,娘娘已是要将此事瞒下,倘若他问了起来,她又如何能同他说谎。
江渊那会儿已问过了太医,听太医说是无碍,又见前头有小太监来找,便匆匆离了去。
回来后皇上问他,“太医说是如何。”他也只道无碍,这话旁人听着了,并不当紧,然落在龙君聿这里,哪怕是短短几个字,他已皱了眉头。
夜珩当她还是同往日一般,太医又说了无碍,他竟也能够放心。
不及他开口,龙君聿道:“夜兄不妨过去看看。”
“不碍事,和妃素来身子弱,今日是那宫女没了规矩,龙兄莫要见怪才是。”
龙君聿却道:“一路过来南山行宫,已是行了多日,今日到此为止罢,想来夜兄也该乏了。”
说罢,他起身,夜珩命人相送,来至别苑,元景便闭紧了大门。
又细细查看了一番,他过来道:“主上,院内并无异样,只是这处临近后山,怕是有些不妥。”
龙君聿却已换了身衣裳,冷笑道:“你还怕他夜珩堵了朕的后路,朕告诉你,他不敢。”
他此番前来,且是以真实面容示人,一早便是料定了,夜珩不敢动他分毫。又问道:“她住在何处?”
“行宫中东北角处,有一处院落,说来,距离此处竟不远。”
元景明知自己拦不住,倒不如顺着主上的心意罢。想来那女子是个有骨气的,如今已落得如此下场,他心下亦是唏嘘不已。
龙君聿身着玄色暗服,戴上了面具,仍是原先的模样。
两处相距果真不远,那院落同样是倚在山脚下。他悄然进了来,屏了气息,以他内力这般深厚,常人压根儿难以察觉外面有脚步声。
北地素来有奇药怪香,那凝息丸本就是北地宫内的秘药,那日她服下了,他是知道的。
萧锦瑟同莺儿在偏房,他点了香,往偏房熏了一阵子,便往这里来。绿绮仍守着她,歪在里屋床榻边上睡着了。
他推门而入,绿绮那丫头睡得十分沉,却是未醒。他自然认得这丫头,白日里往御前去的可不就是她,也是难为这丫头了。他将剩下的香气,放在她鼻尖处,这会儿只管让她睡去罢。
他起身,视线往里去,她几乎要融进了夜色当中,让他瞧不真切。
他心口一窒,那日一别后,便以为这一生同她是断了干净。也曾想过倘若是再相见会是何种情形,她可会忘了他,却不曾想到是今日这般光景。
她在睡梦中,似乎觉着他就在身边,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见他在旁,她仍以为是在梦中,朝着他笑着道:“是在梦里,便不怕了。”
野丫头又犯傻了,还以为是在梦里呢,也罢,让她当做是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