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贺浔依旧卡在未消失的忘川鬼群中,目瞪口呆。
晋榕一挥手撤了结界,摇着不寂走过来将贺浔拉了出来,冷笑着对辞归道:“抱歉,令天君失望了。”
辞归僵在原处,眉眼间再没有往日里仿佛画上去的慈善和蔼,此时冷漠至极,倒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满脸的不甘。功德力仍旧不休不止地流失,他茫然伸手想抓住,那些虚渺的光团却直接透过手指,飘远了。他好似脱力般,胳膊摔下去,眼皮也慢慢越垂越低。
他轻笑一声:“我与你,永远不是同一种人......”
“天君......”云归有些难受,他刚飞升时年纪小,大大小小的娄子捅了一串,辞归帮他半遮半掩的糊弄过去不少,虽说他真的不赞同拿凡人性命来达到目的,但他想给辞归个教训就罢了,没想真的要他的命。
“放心,四公子也不是心肠狠毒之人。”灵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颜以修顶着一脑门问号站在几人当中:“到底发什么了什么?”没有人回答他。
晋榕将法力全失的辞归压在了幽篁山下,刹那间灵光万丈,先前涌出的灵气纷纷回流,最终聚于妖王境中,万伏阵就此成。
——
幽篁山被折腾的千疮百孔,千万年养出的翠竹损了大半,还有另外一半蔫头耷脑半死不活,灵惜每每巡视一圈都心疼得直抽冷气。
至姮从她殿中翻了许久的古籍,找到一种方法,可以让未受损的功德力回到那些仙官体内,只是已经被辞归融于自身、又被万伏阵抽过一遍的终究是不行了,天界此番又折了七十二位神官。
此之后,至姮在伏妖录上添了辞归的名字,记载:天君辞归,执欲深重,害万人性命,损百神修为,折于妖王晋榕之手,囚于幽篁山下。
幸运的是,功德力归位的神官之中,有青阳君,颜以修见到一个活生生的青阳君险些当场哭出来。禺夷、昧谷、南交、朔方四方神君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就剩下他二位了,当时他见到地上的禺夷真君季青阳时,真真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灵惜说到做到,在收拾完残局的第二天便颠颠儿地到了湖东村,指挥着众小妖,原地起了一座二层小楼。贺浔回去后非说那不是湖东村,因为他的茅屋不见了,硬是将方圆五十里找了个遍,灵惜收到晋榕口信儿,特特又从幽篁山赶了来,说清了才算。
“灵惜太讲究了。”贺浔土包子进城似的在新房子里不住地转,大门是红漆的,地砖是青石的,椅子是花梨木的,花瓶是黄釉的,茶具是青釉的。
转而往楼上走,推开卧间门贺浔眼珠子被晃了一下——床上的帷帐,是大红色的......
晋榕跟在身后面色古怪,灵惜说过要送他与贺仙一份礼,他当时问她是何礼,灵惜神秘兮兮答道:“其实是两个,一个是房子,可当做聘礼,一个在房中,四公子自行带贺仙去瞧便可。”
晋榕此时只想将灵惜揪过来打一顿。
瞧着贺浔在大红软褥中兴奋地东摸摸西瞧瞧,晋榕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三百年间他独自在世间仰望着天上那个人,可始终只能看到一片青白,那时的距离高不可攀,如今他追了许久的人就在眼前。
他上前一步,将贺浔往床上一推,反手弹出一道法风,木门传来关闭的嘎吱声。
“晋榕?”贺浔半支撑着身子,正正对上晋榕漆黑的眸子,里头翻滚着激烈的情愫。
旋即后者一头吻了下来,贺浔脑中“轰”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炸开,耳根倏地就红了。晋榕紧紧贴着他的唇舌,狂热近乎虔诚地品味他每一丝呼吸,他整个人牢牢压在贺浔身上,身躯火热,心跳沉重。
贺浔慌乱中整个人动弹不得,双手紧贴身躯被晋榕禁锢在怀中,他能感受到对方粗重灼热的呼吸喷在颈侧,一下又一下。晋榕身上独有的青草气仿佛成了精般,丝丝绕绕直往他肺腑中缠。晋榕仿佛不满足于唇舌间的缠绕,松开口轻轻咬在他右边脖颈,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贺浔不觉间呼吸变得重了些,方才那一吻与气味仿佛给了他当头一棒,加上心跳得很急,现在整个人晕乎乎,乍然被晋榕咬了一下,轻哼出声。后者望着他眼神又变了些,若说方才情愫之上还有些许遮挡,那现在简直就是赤|裸|裸了,晋榕用牙轻咬开贺浔衣带,随后像头温和的兽类,再次将他压了个结结实实......
外头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一如当日,在茅屋门口,贺浔雨中“初见”晋榕时那惊鸿一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