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孙应奇首先发话了,“我此次来白鸡岭除了要查看当时父亲失踪的地方,看看有无线索。还有就是去太原,拜见范伯父,弄清楚父亲为何要从原计划走的太古岭改道走白鸡岭!”
“果然心思缜密!”淳于智与陶安对视一眼,孙应奇的想法与二人不谋而合!
三人回到房间,陈慕一已经睡醒了,没见到师父和师兄,正要出去找,刚好碰到三人回来。四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上路了。
孙应奇和青松的马被店老板赶下了悬崖,所以淳于智将自己的马借给他骑,他和陈慕一共骑一匹马,陈慕一昨天被黑影附身的死尸踢了一脚,也牵不得缰绳,只好由淳于智牵着,陈慕一靠在他的怀里,一路上闻着小师妹的发香,不由得有点心猿意马。
淳于智赶紧转移注意力,见孙应奇一路上没有说话问道:“孙兄,在想什么?”
“哦,淳于兄之前可来过这白鸡岭?”孙应奇转过头问淳于智。
“并没有,我从小被师父收养,一直在终南山,这是第一次下山。”
“原来如此。这白鸡岭道路如此狭窄,行人稀少,我们都走了大半天一个人也没遇上。淳于兄你可知道十年前这条路可不是这样子的。”
“哦,是吗?这是为何?”
“这条路原本是通往太原的官道,虽然道路险峻,但是由于从这条路走比走太古岭要近上一百多里路,所以两地交往大都走此路。家父刚刚和范伯父一起经营钱庄时,曾带我去过一趟太原,当时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只是后来突然来了一伙强盗在这白鸡岭上扎了寨,这伙人抢劫,绑架,勒索,无恶不作。官兵几次剿匪,但由于这白鸡岭地形复杂,那伙强盗又将老巢扎在了一个易守难攻之地,所以几次来攻打,都未将强盗拔掉,反而这伙强盗声势越来越大。所以这条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人们宁肯多走上上百里路也不从这条路走了。”
淳于智静静的听着孙应奇描述,并未察觉到此时孙应奇的目光有些游离,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难以理解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孙应奇才继续说道:“淳于兄,刚才在青松的墓前我说过实在不能理解家父为何选择走白鸡岭,其实这其中还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淳于智转过头看向孙应奇,见过抬头望着山顶,不禁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山顶上郁郁葱葱的都被树木覆盖并无异样。
“十年前,家父和范伯父参加科举同时落榜,两人心灰意冷,决意弃学从商。一开始是向北方贩卖些布匹,食盐,后来才经营的钱庄。两人有一次从汾州进了一批布要运往大同,因为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冒险从这白鸡岭过,实在不巧被那伙强盗拦住,不仅布匹被抢,还将两人掳上了山。过了几天母亲和范伯母同时接到了强盗送来的书信,信是由范伯父亲笔所写,上面也有家父的亲笔签名,信中写明强盗要求在三天内筹集一千两银子,否则将会撕票。母亲看到信当场就晕了过去,还是范伯母比较冷静,答复送信之人,三天之内肯定会凑够一千两银子。”
“但是当时我们两家都并不富裕,生意才刚刚起步哪来的银子。家父与伯父科场蹉跎近二十年也未高中,家中实在清贫。眼看三日之期马上就到了,银子却只凑了三百多两,远远不够。伯母想去报官,正在这时,家父和伯父却返回了家,两人衣衫褴褛,精神也仿佛受了惊吓,我们问起父亲是如何逃出来的,家父每次都很生气,不让我们问,我们也就不敢问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当时山上突然起了瘟疫,山上二百多个强盗全部染上瘟疫而死。”
“中了瘟疫?”淳于智听到瘟疫转头向师父看去,只见陶安也正向他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淳于智明显感觉到了师父内心的痛苦。
“瘟疫是如何引起的?为何范掌柜和孙掌柜二人无事?”淳于智追问道。
“后来我也问过家父,家父不想多提,只是说当时那伙强盗的死相十分凄惨,不想再回忆起。我是后来听二叔说起的,说当时他们被抓上山之后,范伯父对强盗头子说他们两家都没有钱,但如果肯放他下山,肯定会筹集一千两银子,然后送上山。强盗一开始不相信,后来等去我们两家送信的人回来禀报说看到家中确实没钱,所以就同意放范伯父下山筹钱。范伯父果然没有失信,在三天内凑够了一千两银子送上山去,却正好碰到强盗中了瘟疫,趁强盗们不注意他们才逃了出来。所以这么多年我父亲及二叔一直特别敬佩范伯父,说他重情重义,从来不亏待下面的人。而且后来生意做大以后,范伯父兴建义学,铺桥修路,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当时发生瘟疫的山寨就在这附近,自从那以后这白鸡岭经常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久而久之人们都说这条路上闹鬼,是当时那伙强盗死后化为厉鬼出来捣乱,所以从这走的行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看来这条路果然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