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初用袖子将陆北宁头上脸上的汗仔细擦掉,又倒了了一碗井水,捧给陆北宁,“辛苦郎君了。”
陆北宁喜不自胜,往常他用“夫”啊“郎”啊这些词逗弄景云初时,景云初几乎都会变脸,弄得他好生没趣,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景云初居然主动称呼他为“郎君”。他接过那碗水,一口饮下,一滴都不剩,只觉今生从没喝过如此甜美之水,不是琼浆玉露,胜似瑶池仙液。
“取个名吧!”景云初道。
陆北宁会意,在指尖上凝聚内力,在刚种下的胡杨树干上写下了六个字“长相思,不相离。”
景云初低低吟道:“长相思,不相离。”停了一下又自语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她得太轻了,陆北宁没听清,“你什么?”
景云初微微一笑,“我很好,就这个,我会永记心间。”
景云初的笑让陆北宁莫名有些心悸,仔细看去,又没有什么异常,只道自己眼花。
陆北宁离城之时,西京城内外、包括许多部族的百姓都来了,他们箪食壶浆,夹道相送,送别的人群一直绵延到城郊十里以外。甚至有很多人按照大魏的习俗,折技杨柳,依依惜别。
“客亭门外柳,折尽向南枝”。
景云初道:“殿下,灭国仇敌竟能得百姓如此厚爱,也算是世间佳话,人间奇景了。”
陆北宁坐在马车里,漫不经心道:“这些部族当初很多是被祁连氏征服,后来才成立沥夏,我让他们重新回归故土,他们心存感谢也是正常的。”
景云初正色道:“殿下,你不仅仅做了这些,下之大,不论是哪里的百姓,自由重要,生存更重要,你抚平战乱,制止杀戳,降低税赋,与民休养,这才短短半年时间,丹州各部落就生机重现。百姓不是傻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门清儿。”
陆北宁心情大好,唇角眉梢止不住地上扬,“你呀,嘴儿比抹了蜜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