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灰溜溜的离开,我看了看遭受池鱼之殃的桌子,辰逸已先我一步把刀给取了下来握在手里。
我说:“把刀给我,我去把柴劈了好做饭。”
辰逸却不松手:“我去。”
“给我。把伤口牵动了不还得我给你包扎?”我笑了,“放心,砍了她我自己也得倒霉,我才没她那么傻。”
辰逸犹豫片刻,将刀柄朝向我递过来:“我陪你一起劈柴去。”
我劈柴时辰逸坐在一边,我见他跃跃欲试的一直想“代劳”,赶紧向他询问京城里好吃好玩的来分散他注意力,他搜肠刮肚介绍的模样着实有趣。
答完我那一长串的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该是在军营里的时间太久了,不太清楚你们姑娘家喜欢的衣裳首饰之类,实在讲不出来什么,怕是叫你失望了。”
我笑的更加厉害:“谁说的,我可觉得比镇子上说书的讲的还好些,听得我都想去京城玩玩啦。”
他认真道:“你若喜欢,等这一仗结束,我便带你去京城逛个遍,你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们都去买。”
我“嚓”地把一根柴火劈成两半,似是还在回味他说的京城,并没有答话。
辰逸见我一言不发,眼神中也带了几丝落寞,轻声道:“那恶妇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吧?”
他补充道,“那恶妇今天如此污蔑于你,若叫她去外头败坏你的名声,那我当真是百死莫赎了。”
我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她自己有个自幼失智的儿子,却想着骗我去给她做童养媳,不过是想找个免费的使唤丫鬟罢了,见我不愿便撒泼哭闹要逼我就范,当真是为老不尊。”
辰逸的声音骤然变冷:“这毒妇……我竟如此轻易放过了她!”
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好了,我知道你收拾她轻而易举,但我应付得来,教训她可犯不着你费心费力。这老虔婆既然把坏心眼打到我身上,早晚要撕破脸的,趁早闹翻也好。”
想了想,又补充道:“况且等你离开以后,她再敢起歪心思我一个人也必能对付回去的。”
辰逸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下去,最终,他只轻轻叹了口气:“我担心你。”
辰逸离开后,吴婶每次遇上我,都要不对付几句,村民皆知道她的行事,只劝我别太较真,我也懒得解释。这个时代的人对军人还是有些敬畏的,加上之前辰逸制服她的身手让她有些后怕,因此她并没敢在村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再之后,我才知道吴婶之后又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一个十五岁的年轻女孩给她儿子当“媳妇”,而她打骂那女孩时被一个年轻女子撞见,那女子见制止不成就要报官,却被告知那被买来的女孩是奴隶,官府也无权插手主人“吴婶”的管教。那女孩被折磨的实在可怜,知县都忍不住出言训诫了几句。而吴婶出了县衙,一只脚才踏进陈家村口,便被长剑削掉了头巾和一绺头发,然而出手之人身手极快,吴婶抓不住证据,只得骂骂咧咧的捂着头逃走了。
而这位就此与她有了过节的女子,便是陈安楚。
所以说有时人和人的缘分实在奇妙,我与阿楚和同一个人曾经交恶,偏偏我们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密友,从此走上了同仇敌忾的道路。
而今天,冤家路窄,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