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日格外冷,萧琮派人给她送了大堆的炭火,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再出宫。原着前些日子萧瑾欢出门险些又受了风寒,因着这个缘由,晗欢阁上下的宫女太监以灵儿为首,挨了不知道多久的责骂。
萧瑾欢都有些不忍心,她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
不过当夜微微的有些烧,隔日便退了。
若不是灵儿题大做,搞得晗欢阁上下匆匆忙忙的,也不至于闹到萧琮那去。那子原本就对她的身体状况担忧的不得了,如此一来更是直接禁了她出宫的任何由头。
搞得萧瑾欢如今只能抱着胳膊坐在晗欢阁内看着床外,明明今日暖洋洋的,但却也不许她出门走走。
叹了口气,萧瑾欢不知道琮儿这操心的命到底是随了谁,以往的时候父皇母后再对她怎么溺爱,也不会因着这点伤病如茨上纲上线。
她的抱怨得到了灵儿的强烈反对。
“公主,您之前,可是几乎命悬一线,怎么能是伤病!”
萧瑾欢愣了愣,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仅有哪么个管管地的皇帝,身边还有个时常念叨的宫女,她觉得自己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的觉得他们唠叨。
“不是,灵儿。”萧瑾欢有些诧异,“圣上是怎么罚你们的?”
灵儿拂了拂身子细细的数了起来,“晗欢阁的宫人罚俸三个月,且罚抄宫规百遍,于月底交上去。”
萧瑾欢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这么狠啊?”
灵儿却摇摇头,“这都是应该的。”
没伺候好主子,自然是应当受罚。
萧瑾欢上下扫了扫灵儿,突然漾出了一股子坏笑,往前凑了凑像她问道:“灵儿,琮儿都这么罚你了,你们一定对他有不少的怨言吧?”
灵儿一脸的单纯,“怎么会,本就是属下的失职,怎么会抱怨?”
瞧着眼前灵儿单纯的目光,不掺任何杂质的纯洁目光,萧瑾欢瞬间的就软了心,不打算再寻她作乐。
主要是,这么单纯的人,也没法寻着作乐呀。
萧瑾欢往榻上躺了趟,“灵儿,你我要是嫁人了,你该怎么办?”
灵儿几乎时瞬间就挂上了一副极其委屈的神情,“公主不要灵儿了?”
察觉了几分不容易被发现的哭腔,萧瑾欢移过视线,对上了灵儿那双水汪汪眼睛的瞬间登即坐了起来。
“哎呦喂,我没不带你啊,你别哭啊!”
灵儿吸了吸鼻子,抬手拭了拭眼泪。
依旧圆鼓鼓的生着闷气,萧瑾欢急忙上前将灵儿拉过,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好啦,又没不带你,只是想着你也到了该嫁饶年纪了,总要先替你物色着人选嘛。”
灵儿眨巴着眼睛,“反正灵儿就要跟着公主。”
萧瑾欢笑开,“这是自然,你这是一辈子跟着我的命了,就算给你寻个人嫁了,也是要在我身边做活的,不然我也没什么贴心的人了啊!”
听闻萧瑾欢的一席话,灵儿才算是展露开了笑颜,挂着泪珠,扯着笑意的脸看上去好不可怜。
萧瑾欢无奈的摇了头,递给了她个橘子让她剥着吃。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宫城也忙碌了起来,各宫室要安排的逐项事宜,萧瑾欢数都数不过来。琮儿登基不久,去年的时候,所有的事都积累到了她的身上,让萧瑾欢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
那些什么各宫用度啊,裁多少的新布啊,银两的报账啊,就连各宫门口要挂多少的灯笼,都要来问她。
那段时日,萧瑾欢差点人疯了。
奈何那时候宫里她主事,也没有别人能替她担着。
今年倒是清净了不少。
萧瑾欢问了一圈才知道,琮儿把事宜都交给了穆惹晴。
萧瑾欢不知怎么只想笑,去年她都忙成了那个样,就穆惹晴那直来直去又不怎么过脑子的性格,只怕是更要乱成了一锅粥。
这主持中馈,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萧瑾欢想起之前母后,都是一边看着账,一边帮她梳着头发,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现在想来只剩下倾佩。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处理这些东西,萧瑾欢倒是好奇,萧琮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将这些事尽数交给了穆惹晴。
“不过是瞧着她最近闲得慌,给她找点事做罢了。”
只是这话时,萧瑾欢清晰的瞧见了萧琮脸上的坏笑,不免也跟着勾了勾唇角,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家嘛。
不过,萧瑾欢倒是还蛮乐得瞧见萧琮这般的。
“这中宫之位,看样子你已经有人选了。”
萧瑾欢淡淡道。
亲如姐弟,她又如何猜不到萧琮的内心所想。
萧琮顿了顿,有几分迷茫,随即向萧瑾欢问道,“皇姐。”
“我一定要设三宫六院吗?”
萧瑾欢闻声对上萧琮纠结的视线,心底大概也明白。萧琮虽年少有为,却也到底骨子里温和,这一点倒是随了母后。
他不想像父皇那样,一点机会都不想有,但每每提及,朝中的反对之声,总是不少。
他畏惧到不是那反对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一位明君,是该全盘接受臣子的建议,还是该凭着自己的主见。
萧瑾欢欣慰的笑了笑,“阿珩,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定的。”
“以前的规矩也好,以前的定律也好,都是随着时间而改变的。”
“你是君王,北煜的子。你若不愿意,没人可以逼迫于你。”
“皇姐也是一样。”
萧琮顿了顿,语气有几分伤感,“皇姐什么事都是依我的。就不怕我事后反悔吗?”
萧瑾欢摇摇头,“因为你是萧瑾珩啊,阿珩是个万事随心的人,不会让自己的心境受一丝的委屈,纵使事后会有几分后悔,也是绝不会回头的。”
萧琮目光闪了闪,良久才开口道,“皇姐也是啊。”
萧瑾欢怔了怔,叼在嘴里的那块山药红豆糕还没吃下去,却也掩盖不住眼角露出的笑意。
“那也没办法啊,萧家人不都这么轴嘛!”
萧琮但笑不语,“既如此,我心里也有数了。”
当年母后仙逝,皇姐忧思深种,昏迷了好几日,他心急如焚。
一方面对母后的仙逝悲痛不已,另一方面对皇姐的情况,又有着极重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