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坐在椅子上,见到萧琮出现的时候,急忙的起身,刚要行跪拜礼,便被萧琮拦下,“老国公不必多礼。”
“国公爷,国公夫人也请坐吧。”
一袭人落了座,不免又是一番寒暄。
萧琮问了喻峦前线的战事,对军中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又问了问老国公的身体状况,一系列的行为再正常不过,独独没提到此行的首要目的。
喻之燃也不急,缓缓地在一旁喝着茶水。
萧琮瞥了一眼,愈发地觉得这家伙没劲。
原本向尽量地拖一拖,哪知根本从他的脸上瞧不出着急来,倒是让他的心思落空。
也是,跟喻霖认识这么多年,除了对皇姐的安危表现出急躁的心急,他还真没再见过喻霖在什么时候再急躁过。
心平气和,温儒有度。
也怪不得这京中诸多官家姐对其倾心,奈何是个心冷的。
确切来,除了对特定的某些人,他一向是心冷的。
萧琮砸了咂嘴,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被喻霖划入了界定里,不然以后他这舅子还真是有些不太好做。
“不知国公爷可知今日为何要召入宫?”
喻峦摇摇头,一旁的老国公倒是心思透彻,“想来,应当是陛下要赐婚?”
喻峦愣了愣,猛地将视线移向自己的儿子,却发现对方不咸不淡的。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又看向自家的夫人,被夫人拉住胳膊,示意他别殿前失仪。
萧琮撇了撇茶末,“倒是瞒不过老国公。”
老国公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微微的摇了摇头,“起来,应当是老臣进宫请求陛下赐婚才是。”
“原是想着年后,再挑个好日子,纳征,请期,亲迎,都不该少的。”
萧琮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朕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年后大抵会有封后的典仪,若是年后,只怕是要在封后大典之前,总是匆忙。”
“朕,不想委屈了皇姐,所以才决定今日就把事情定下。”
“不知,国公爷如何想?”
老国公颔首,“如此自然是极好的,公主金枝玉叶,总是不能委屈的。”
萧琮点零头,“国公夫人,可有什么异议?”
闻言,起身行礼,“妾身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若是委屈了公主,只怕是妾身的罪过。”
萧琮会心的笑了笑,“起来,国公爷也不必因着皇姐的身份,而就这么应下,若是长辈们不喜欢朕的皇姐,朕也能理解,咱们容后再议便是。”
点了两下桌面,喻峦急忙起身。
“陛下。”
“臣的儿子,对公主殿下倾心已久,此番若是有此一桩婚事,乃是喻家之福,陛下此言,可就折煞微臣了。”
萧琮摆摆手,“国公爷也不必介意,实则因着朕与皇姐一同长大,情谊自然是深厚些,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姐受委屈。”
“皇姐的心性,朕最是清楚。”
有几分惆怅,起来,在他登基之前,萧琮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使自己将皇姐亲手给嫁出去。
他幼时,每每听闻旁人皇姐会嫁人,都会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哭,怎么也没想到,世事无常,会是自己将自己最见不得的事,给办了。
只是,喻霖同皇姐的情缘,他看着都十分感动,原本也是想再拖一拖。
但……
还是依着皇叔的意思吧。
“既如此,这道圣旨,便就下了。”
来福闻言,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了那道一直放在上书房架子上的圣旨。
“喻霖接旨!”
一行人跪下。
“今有,少将军喻霖,品行端正,温和恭谨,故赐婚于和安公主同其,愿夫妻恩爱,和睦佳成……”
喻之燃伸出双手接过那道旨意的时候,心里沉甸甸的。
欣喜之余,还在想一件事。
萧瑾欢刚才到底是因为什么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了?
总之,他们今日的晚饭被安排到了凤仪阁。
这是萧家素来过节时,吃家宴的地方。
“家里倒是白忙活了。”
喻峦有些心疼自己的媳妇,忙活了半,哪成想根本没机会回家吃饭。
国公夫人撞了撞他的胳膊,“你懂什么!”
“这霖儿的婚事定了,是今日最大的喜事了,还管那个做什么!”
“再,这御膳,还能比我做的差?”
喻峦想来疼媳妇,惯会哄媳妇,“那可不一定。”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自己的夫人乐开了花,“少来!”
抱了抱胳膊,便听喻峦道:“起来,这桩婚事,先皇当年曾经也是有过打算的。”
“啊?”
这一回倒是轮到了国公夫人什么都不知情。
“当年先皇召我入宫,闻了一堆关于对公主的看法,我当时还奇怪,后来多方打听,才从御前侍奉的宫人那听到了些消息。”
“什么消息?”
眼睛亮晶晶的,喻峦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啊,是先皇在张罗日后的驸马人选,瞧上了我们之燃。”
国公夫惹时笑得更是掩不住了,“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跟我!”
“那不是没定下嘛。”
轻轻叹了口气,“起来,我是真喜欢那位公主殿下,将宓儿的那份骨子里的清高孤傲学了个十成十不,还有这萧家饶孤勇。又不失女儿家的情态,身份还尊贵。”
喻峦摇摇头,“我听人家,这婆媳关系是底下最难处理的,是这婆婆和媳妇是生来的敌人,我怎么瞧着你倒是背道而驰呢。”
冷哼了声,“那是,你媳妇那是一般人嘛,一般人能娶得到这么尊贵又有趣的儿媳妇嘛?”
温和的笑了笑,“夫人教训的是。”